第八百五十六章 缘,妙不可言(第2/3页)

唐兴首先是臣子,然后才是皇亲国戚,对此唐兴拎得清楚。

唐兴也在泰安宫里用了午膳之后,才哼着小曲向着小时雍坊而去。

朱祁钰在御书房里却没有批阅奏疏,而是对着兴安说道:“到底是咱委屈了唐指挥,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娶了这么一个倭女,唐兴本无意如此。”

唐兴娶今参局这件事,是因为圣旨,为了大明的利益,为了让倭国彻底乱起来,为倭银入明做准备。

朱祁钰得给唐兴善这个后。

朱祁钰是大明皇帝,他的意志即便是唐兴人在倭国,也得尊从。

“那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唐指挥这事儿,也算是好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唐指挥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陛下不做这个主,他指不定就这么一直一个人下去了。”兴安宽慰的说道。

陛下贵为天子,尚且整日案牍劳形,忙忙碌碌,为天下万民奔波辛苦,唐兴作为皇亲国戚,为大明利益牺牲一二,不应当?

唐兴也住官邸,虽然无爵,但也是锦衣卫不视事儿的指挥使,没权但是品秩还是很高的。

回到了家中的唐兴一进门,就听到了一阵阵压抑的哭声,唐兴眉头紧蹙,慢走几步,便听到了是今参局在哭,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甚是悲怆。

在室町幕府那个泥潭打滚的妖妇今参局,面对朝野内外都是混蛋的今参局,如此悲戚的哭,唐兴也是第一次见到。

“怎么了?”唐兴推门而入,询问着今参局哭的原因。

“没事没事。”今参局一时间有些慌了神,避开了唐兴的视线,擦着眼泪,收拾着桌上的女红。

“有事说事,何故如此?”唐兴眉头紧蹙的说道:“你若是觉得嫁与我委屈,就把委屈说出来,哭的如此伤心,又言无事,这是无事吗?”

“我自己悲苦,我自己认了,可是,可是孩子……孩子……”今参局说到这里,眼泪就跟断了弦一样的流了出来。

今参局用袖子胡乱的擦拭了一下眼泪,焦急的说道:“能不能不溺死,哪怕是送回倭国。”

自从孕吐到孩子出生,这近一年的时间里,这个孩子,并没有给这个拼凑的家,带来丝毫的温暖,反而是唐兴日夜叹息。

今参局嫁人之后,压根也没想过自己还能生,她自己肚子她很清楚,当初她就是想着哪怕是给唐兴当贱婢,也要离开倭国那个泥潭,再待下去,她都要疯了。

她本来也是打算给唐兴做牛做马,结果唐兴是个大明大丈夫,也不屑于让她做牛做马。

这个家完全是拼凑的家,唐兴愿意娶了她,到底还是奉了皇命,不过是为了把室町幕府最后一根柱子拆了,把整个倭国搞成一锅粥,让山野袁公方更好活动罢了。

可是这孩子来的不是惊喜,而是惶恐不安,给这个家带来了许多不安定。

唐兴听闻倒是放松了几分,笑着说道:“送回倭国才活不了,你这么聪明,这个道理都想不明白吗?”

“孩子的事儿啊,你不用担心,陛下说既然是我的儿,那自然得姓唐,当了这些年御令,陛下此敕,想来你也清楚。”

“啊?!”今参局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唐兴,一字一句的问道:“陛下说,这孩子可以姓唐?”

“陛下说,这孩子只能姓唐。”唐兴纠正了一下今参局的说法,这孩子要是唐兴直接送回倭国,无论送到哪里,袁彬都会打到哪里,把孩子送回大明来。

“怎么样,我是不是在陛下面前,还是有两份薄面?”唐兴半抬着头,这入宫面圣,能将这个家打的七零八落的大难,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今参局擦干了眼泪,露出了几分笑容说道:“那是,爷是谁,爷是唐兴,自然有这面子,陛下怎么说的?”

唐兴将面圣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国事自然略过。

今参局听完之后,沉默了许久,才颇为严肃的说道:“我还以为陛下先跟爷谈得公事,再谈私事,却是先谈私事,再谈的公事,却不是。”

“都说陛下是个暴戾之人,薄凉寡恩,我一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也只见过陛下一次,到底,陛下是个宽厚的人。”

“这有什么区别吗?”唐兴听今参局如此说,倒是奇怪的问道。

这没了火烧眉毛的压力,今参局又变回了原来的妖妇,颇为确切的说道:“爷出海在即,陛下若是先公后私,那就是用这娃娃拿捏爷,毕竟爷就这么一个儿子,陛下先私后公,那就不是用孩子胁迫爷。”

唐兴反而嗤笑一声说道:“你想恁多,陛下从来不是拿孩子胁迫的人,我若是背弃大明,那就是逃到天涯海角,袁彬就是从棺材里爬出来,也要逮住我,献我人头与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