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过犹不及 旧事追罚(第2/3页)

徐承宗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性质不太一样吧。”

“李贤这个挨打的事主,都没有追究了,还有冲击府衙,这一下子少了两份罪名。”

袁彬点了点头,应该如此。

“那李贤这顿打,岂不是白挨了吗?”袁彬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开口问道。

徐承宗一愣,的确如此,笑着说道:“那谁让他倒霉呢?”

李宾言拿着手中的那本万言书,这是呈送御前的万言书。

大明在之前,有没有万言书呈送陛下面前?

洪武二十二年,解缙中了进士,授其中书庶吉士。

高皇帝对解缙甚见爱重,在光禄寺大庖西室吃饭的时候,对解缙说:「朕与尔义则君臣,恩犹父子,当知无不言。」

解缙上《大庖西封事》事,万言奏于御前,高皇帝大喜过望。

高皇帝在洪武初中时,以刚猛治国,给大明留下了很多的问题,这些遗留问题就是困扰晚年高皇帝的最大心病。

在《大庖西封事》万言书中,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缓解。

比如抽分减税,从一成降至六分,就是基于此。

解缙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

朱元璋和朱棣对解缙,都有着极大的期许。

如果解缙像胡濙一样,不深度参与到永乐年间太子和汉王争储之事之中,老老实实做事,解缙绝对不会死。甚至可能成为大明辅国之臣。

但是解缙非要在太子这种事上,深度参与,最后被纪纲给杀了。

李宾言手中这本万言书,却是废话连篇,这帮人诚不如解缙。

李宾言将南衙发生的诸事,写成了奏疏,将三个案犯押解入京。

朱祁钰收到了他们的奏疏,看了许久,笑着说道:“这俩人差点就犯了大错啊,瞎折腾。”

兴安看了许久,知道陛下说的什么,笑着说道:“臣以为还是因为李宾言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要是换做臣,臣怕是会做的更过分。”

李宾言不领兵,但是密州市舶司、松江市舶司,李宾言兼任密州市舶总督军务,跟京军厮混了几年了,就是块石头也捂热了。

换位思考一下,自己抵背杀敌的战友,因为腐烂食物死了三百余人,李宾言做的过分吗?

兴安一点都不觉得过分。

朱祁钰笑着说道:“对是对,错是错,冤有头,债有主,这些人摇唇鼓舌,按律也不当斩,让卢忠仔细查补,再无大错,就流放烟瘴之地吧。”

“至于李宾言和李贤,下旨申饬一番便是。”

“钓鱼这件事,还是没学到位。”

“若是朕在南衙,会教谕,会拱火,但是绝对不会夸赞,更不会带头作乱。”

“过犹不及。”

“申饬的话,就这四个字。”

申饬是一个很轻微的处罚,如果日后不再犯,这申饬的诏书就是废纸一张,如果再犯,那就是抗旨不遵。

李宾言、李贤、袁彬本来是钓鱼,结果亲自跳到水里。

李宾言在南衙主事,他的战友死了三百人,他已经很克制了。

李宾言是个人,不是神佛,他有感情,他被激怒了,他的愤怒,连朱祁钰在北衙都感受到了,做事稍微失去了那么一点分寸,朱祁钰可以谅解。

但好在,李贤也在南衙,李宾言并未大错铸成,这些人被捕还是因为指使和收买游堕之民,围困市舶司府衙。

冲击府衙和殴打朝廷命官,两件事,李贤和李宾言并未作为罪名,放在奏疏里。

“李贤这顿打,岂不是白挨了吗?”朱祁钰忽然开口问道:“他怎么这么倒霉,本来没事了,结果摔了一跤,被解祯期,却被误会为了摔杯为号,也真是……倒霉。”

“李宾言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为何受伤的却是李贤呢?”

兴安笑着说道:“这可能就是命吧。”

朱祁钰手里点着手中的万言书,满是嫌弃的说道:“方孝孺。这帮人还想给方孝孺翻案!做他们的春秋大梦!”

胡适评价方孝孺说:「方孝孺之后明朝200年,再没有政治思想家。我国政治思想在14世纪以前,决不逊于欧洲,但近500年来何以不振,这是由于方孝孺被杀的惨剧所造成的。」

方孝孺根本没有科举功名在身。

洪武三十年,科举考试三年一次,这方孝孺若是真的把学问学明白了,还能连个举人都考不中?

连儒学的学问都没学明白,如何谈得上政治家和思想家两个词汇呢?

方孝孺的老师是宋濂,就是那个《送东阳马生序》的宋濂,那个给元封衍圣公孔克坚写墓志铭还用元朝年号的宋濂。

宋濂做大明的官很是问题,但是宋濂做学问是没问题的。

方孝孺师从宋濂,却连个举人都考不上,那是宋濂的问题,还是方孝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