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陛下不收的税,叛军也要收?(第2/3页)

“吃喝玩乐是吧!”

“现在才定策徐州如何防守?!陛下平叛的路很多吗?既然徐州这么重要?为何不从叛乱未动时就筹备?”

“现在才准备开拔,前往徐州?!粮草呢?犒赏呢?动员呢?你们这是打仗,还是儿戏!”

李贤惊呆了,他还以为王骥不让他过问兵务,是有确凿的信心,也有完整的规划。

这陛下都走到津口了,这才从南京往徐州去?

他巴不得陛下赶紧打到南京呢,但是这种定策实在是太离谱了,他在京师观陛下用兵,哪次敢这么干?

陛下很爱惜自己的军卒,每次都带着必胜的把握去打,习惯了那种料敌从宽到极限的作战方式,他完全无法接受这种,按下葫芦浮起瓢的作战方式。

这不是胡闹吗?

“啊?”王骥满是疑惑的说道:“不知道景泰帝从哪里主攻,当然是云集京师城下,等待景泰帝落子,我们才好应对啊,若是景泰帝主力去往襄阳,又如何是好?”

李贤理解了。

这僭朝哪有什么正经的军务,这南衙讲武堂也就是个笑话罢了。

东施效颦,徒增笑料罢了。

陛下整日坐镇北衙讲武堂,那些课题本都做些什么?

宣府败北、京师失陷、天子北狩、天子殉难、辽东大败、建奴逞凶等等。

那是一种料敌从宽的思想,是这僭朝根本不具有的,陛下在京师讲武堂,是真的在培养庶弁将,想要振武。

其实,正统年间的动兵哪次不是这样仓促?

四次北伐、四次平定麓川、一次征伐福建,这九次大战之中,只有平定福建叛乱有模有样,那还是宁阳侯陈懋带兵有方。

至于最后一次北伐,被瓦剌打的六师皆丧,皇帝被俘,也是应有之意了。

兴文匽武的必然结果,视武备为儿戏,就这兵推,弄的比陛下的兵推棋盘还不靠谱。

李贤不再言语,甩袖离开。

他们越胡闹,陛下来的越快。

李贤现在主持户部清田厘丁之事,他觉得到时候凭借这个功劳,陛下应该不会杀了他的家人才是。

孙忠、王骥、张輗、张軏、孙继宗终于察觉出了些不对劲儿。

李贤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这仗,似乎不是这么打的才是。

“李阁老!”孙继宗看了一眼他爹,匆匆的追了出去。

李贤叹息的说道:“孙学士,不会吧,你以为我一个读书人,会有什么戎事的高谈阔论吧,不会吧。”

李贤忽然灵机一动,思忖了片刻的说道:“那我就说说吧。”

李贤回到了讲武堂议事厅,说道:“我有几策,第一策,输纳之例的定制,生员凡纳粟或上马者,皆许入国子监;”

“军民输纳,或米或粟或豆或草或鞍马者,也均授予冠带;”

“朝廷以罪罢黜的官吏如输纳上述军饷,可以复职。输豆四千石以上授指挥使。”

“我们要保证粮草充盈,防止陛下用豆饼劝降我们的军士。”

王骥眉头紧皱,卖官鬻爵当然不妥,但是李贤说的是现实问题,粮草不足。

孙忠、张輗、张軏、孙继宗、彭城伯、惠安伯等人,却是不懂这卖官鬻爵的危害了,他们一直是这么干的,外戚无汗马之功封爵,他们的爵位是凭白得来的。

他们自然不理解军士们那种「我以捐躯获此,他们以输豆也获此,朝廷以我躯命与荏菽一般看待邪」的愤慨了。

陛下为何说外戚不得无汗马功勋封爵,戚畹周亲不得与汗马余勋为齿?

这就是原因了。

军士舍命挣了功勋,他们纳布绢和米粱就可以封爵了,谁还拼命?

李贤这完全就是打击军队的士气来了。

但是除了王骥之外,其余人等,居然丝毫没有觉得不对。

现实就是,粮草不太够。

这么离谱的卖官鬻爵的政令都能通过,李贤笑着说道:“第二策,大明律:民间钱粮,亲自送纳。其有色揽之人处以重刑,籍没其家。”

“在京官舍、军民中多有无赖之徒,赴京郊,设法引诱送纳之人,包揽代纳。”

大明严禁包揽扑买,这也是不断被江南士绅们诟病、愤慨的地方,怎么能管的那么严格呢?

“包揽送来的何物?我在户部,粮则用土掺和,草则用水浇淋。易坚厚之布绢为纰薄稀松,贯银完好而抵以破碎软烂。”

“掺和了土的粮,烂掉的草,纰薄的布绢,软烂的贯银,送到徐州,有人会要吗?”

“所以严禁包揽,一切有司征收,官收官解,不得包揽,否则一体论罪!”

李贤说的好听,禁止包揽之后,以南衙这个运转能力,能做得到官收官解吗?

显然不能。

读书人,眼睛珠子一转就是一个主意,这是个连环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