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表现得好,也得配合得好(第2/3页)

所以这次任务的殿后,多数都是四威团营在进行。

朱祁钰对四威团营的实力,还是有些担心的。

于谦停下了下棋的手,他又输了,实在是苻坚这八十万军,实力太强了,直接将他的谢玄军给碾的稀碎。

于谦十分认真的说道:“陛下,臣以为,四威团营足以胜任,定不负君恩。”

“若是瓦剌人胆敢来犯,定让他有去无回!”

十二团营实力上必然有参差,但是那也是京营方面的比较,放到河套地区,只要刘安和孙镗二人不犯蠢,各御史、州府县乡的国家之制还在,那瓦剌人无论如何也啃不下河套来。

进攻是在别人主场作战,防御是自己的主场作战。

河套能算是大明的主场了吗?本来不算的。

但是谁让瓦剌人配合的好呢?

瓦剌、渠家三兄弟,在河套地区又是炸毁河堤水渠,又是纵火四处焚毁,更是让人以戡乱之名,四处大屠。

人心向背定成败,河套地区的百姓们,对瓦剌人已经完全是不分胡汉,全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了。

打仗和房中之事,其实别无两样,表现得好,也需要配合的好,才能水到渠成。

朱祁钰点头说道:“那就让武清侯和杨俊带兵回京吧。”

“京营回京,也省的一些人产生不切实际的想法,发生误判。”

于谦犹豫了片刻说道:“陛下,河套地区新辟,理应严刑峻法,对不法之人以严刑,等宵小之徒畏法,再以舒松,蒸然有治平之象。”

“若是宽纵,必失在于纵,招惹祸殃,必是万民嗟怨。”

于谦这话说的也是仁恕之道,这不是于谦在劝陛下暴虐,大明从元朝得到的最大的教训就是元以宽纵失天下。

四威团营在河套地区的重要任务,就是防止河套复叛,大军征伐定胜,若是河套地区复叛,大军再次进剿,可不就是现在掌令官安抚,兴修水利军民鱼水相欢之景了,而是雷霆天怒。

这和当初朱祁钰下往福建的那道大赦圣旨是一个道理。

「不分首从咸赦除之,悉令复业,敢有仍前负固不靖,大军剿杀,朕不敢私。」

大赦之后,依旧冥顽不明,朱祁钰只能让大军做那谁都不想看到的事儿。

朱祁钰点头说道:“精忠旌唱曰:甲马丛中立命,刀枪队里为家,杀戮如同戏耍,抢夺便是生涯。”

“自古贼过如梳,兵过如篦,唯有这岳家军军纪严明,未曾扰民。”

“若是宽纵,河套复叛,岂止是生灵涂炭?固非朕之所愿,朕体上天好生之心,一视同仁。”

仁恕之道,从来不是一味的仁善,这一点上于谦劝仁恕也数次提现到了。

老子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句话不是说老天不仁慈,把所有人都当做是草扎的贡品。

这句话的意思是天公地道,天地看待万物都是一视同仁,不对谁特别好,也不对谁特别坏,一切随其自然发展。

一视同仁,亦是仁恕之道。

只是这仁恕之道,在一些有心人的解读下,慢慢就变成了宽仁、宽纵之道,为己谋私的便利之道。

陈循讲的仁恕之道,就是车轱辘子话车轱辘的说,念经一般的劝的是宽纵,而非仁恕。

于谦含笑不语,陛下以承继太祖太宗皇帝遗志,对太祖太宗的仁恕之道,理解颇深,无须他多置喙评断。

春秋鼎盛的大明皇帝,正在带领大明变得再次伟大。

于谦依旧尽职尽责的劝仁恕之道,他颇为放松的说道:“陛下,这其实都是料敌从宽,以臣在河套所见所闻,只要大明是要治河套,而非杀鸡取卵,那河套地区的百姓复叛,也很难很难。”

“他们真的太苦了。”

于谦说到这里,脸色就是一阵悲怆,那些百姓衣衫褴褛,一无所有,眼巴巴的看着大明军的时候,那种心如死灰,边人怜之。

于谦脸色稍平复,说道:“他们稍闻王化,便喜不自禁。”

王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东西又不可量化。

但是相比较瓦剌人和渠家在河套作的孽,大明只要不是官过如剃,杀鸡取卵,河套地区的百姓,肯定就忍了。

兴安是君臣奏对的唯一旁听者,他一直在理解皇帝和少保之间的对话,虽然这对他来说有点困难,但是他可以私底下翻翻书,补补课。

唐玄宗晚年变得昏聩的时候,全都依靠高力士处理政务,他作为司礼监提督太监,必须要贤。

他听了半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该出手的时候,绝对不要有任何手下留情。

他不确信自己的领悟有没有用到的时候,但是他需要保证要用到的时候,不是什么都不懂。

兴安蠢蠢欲动的说道:“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