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放榜,授头功牌(第3/3页)

朱祁钰从来不是个小气的人,他也不是不给朝臣们头功牌,但是他们一直没什么功勋,朱祁钰怎么放赏?

群臣本来都不甚在意,还以为陛下要表示一下大度,表示一下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的爱才之心。

但是他们看到了什么?

是功赏牌,而且是头功牌!

站在台下的朝臣,立刻眼都红了!

陛下说了什么?

陛下说继往开来,再建奇功!

陛下的奇功可不是个虚指,那是实打实的奇功牌,金的,纯的!

那放在家里,是光耀门楣的大事!

吴敬的《大全》值得一枚头功牌了,若是日后还有精进,得一枚奇功牌,也未尝不可。

“朕要用你的书,这五百枚银币,是给你的润笔费,辛苦了。”朱祁钰继续说道。

这一句辛苦,是朱祁钰真心实意的。

算学在大明士林里算是歧途,很少有人钻研,就是找那些历代的算学书籍,都是难上加难,更遑论更进一步。

吴敬十年如一日,这份精神,是值得肯定的。

朱祁钰将一枚头功牌,别在了吴敬的儒袍之上,拍了拍他的胳膊说道:“朕任你翰林院修撰,侍经筵,兼翰林学士掌院事,主国子监九千学子算学一事。”

朱祁钰判了算学卷,全都不及格,长篇大论,全是屁话。

只有吴敬的算学卷有数学思维,朱祁钰让吴敬负责翰林院的算学一务。

吴敬不是第一天在大明做官,也不是一直死读书,读死书的人,他考中举人之后,在浙江户部清吏司干了五年,又在布政司干了五年,负责田赋。

吴敬已经是个很成熟的官吏了。

柯潜站在台下愣愣的看着吴敬胸前的头功牌……

翰林院修撰,翰林学士掌院事、侍经筵,这三个之位,他也有,他是状元,这些官职都是给他的,但是……他没有头功牌。

朱祁钰对着群臣笑着说道:“虽然很多人在私底下说朕,薄凉寡恩。”

胡濙立刻高声喊道:“臣等惶恐。”

一干进士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京官们早就对大皇帝的套路,了如指掌。

诚无德、朕就是亡国之君、朕薄凉寡恩之类的话一出,那基本上代表着陛下要训斥了。

帝一动,臣惶恐。

朱祁钰继续说道:“朕并非吝啬之人。”

“朕不是不给官僚们功赏牌,做学问也好,做官也罢,各司其职,各安其命,天下泰安,那是本分。”

“若有头功、奇功,朕自然赏赐,绝不吝啬。”

朱祁钰深吸了口气厉声说道:“可是朕从登基以来,看到了什么?看到了同榜、乡党、坐师皆为朋党,沆瀣一气,同流合污!”

“讹言朋兴,群臣敌仇,门户之争固结而不可解!衣冠填于狴犴,善类殒于刀锯!遗害余烬,终以覆社稷以亡国!”

狴犴(bìàn)主刑罚,忠贞人士被扔进大牢里,好不容易有个能用的官,或者死在了流言,或者死于刀锯。

这士林之间的流毒,最终会倾覆社稷,导致大明的灭亡。

朱祁钰继续说道:“朕希望新科进士,能够持正守节,国进方才国泰,国泰方才民安,朕与诸君共勉。”

“臣等谨遵圣诲。”群臣再次见礼。

鸡汤有用吗?没用。

熟知大皇帝性子的朝臣们都知道,陛下压根不是在喂鸡汤,而是在警告。

不听话?

顾耀坟头的草已经三丈高了。

鸡汤真的没用。

礼部赐宴之后,这些个进士们,去了燕兴楼,开始了奢华的鹿鸣宴。

鹿鸣宴,呦呦鹿鸣,食野之芩。

小鹿们找到了鲜美的食物,会发出“呦呦”叫声,招呼同类一块进食。

这些进士们考中了,那还有没考中的同乡,就会举办同乡会,为那些没考中的举人们送行,祝愿他们下次科举,金榜题名。

乡党怎么来的?就这么来的。

这鹿鸣宴多数选的档次都比较高,会在燕兴楼或者太白楼举行。

朱祁钰让兴安先去看看,这帮家伙的屁股坐在哪边。

从金榜题名这一刻起,他们就始终都要面对皇帝的鱼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