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青枝(第3/5页)

陈靳的伤主要在脸上。

他的额头破了一块,左边脸颊也有擦伤。

严青枝进去的时候,他的头上包着纱布,脸上没包东西,只涂着药,看着触目惊心的。

严青枝一进去,陈靳下意识地就去捂自己的脸。

她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你别动,药都被你蹭掉了。”

说着,她拉开他的手就去看他的伤口。

陈靳看着她,很委屈,“姐姐,我是不是变丑了?”

严青枝被他这句孩子气的话给逗笑了。

她坐下来,拿着自己带来的黄桃罐头,用勺子别着盖子,说:“男孩子,有点伤疤怕什么?”

陈靳靠在床头,可怜巴巴地说:“那你以后不会因为我丑了,就更加不想搭理我了吧?”

严青枝看他一眼,把桃肉舀出来递给他,“不会的,你永远都是我最帅气的小弟弟。”

陈靳看看严青枝递过来的桃肉,又看着她,小心地跟她商量,“那么,你可不可以,只要我这一个弟弟?”

看着男孩眼中轻轻闪动的光芒,严青枝没忍住,摸了摸他的脸,轻轻一笑,“好。”

“……”

陈靳压下心底的狂喜,吃了一口她递过来的桃肉,然后,就小心翼翼地牵住了她的衣角。

再然后,就把她抱住了。

严青枝没有推开他,由着他低下头,笨拙地来找她的唇。

一个青涩而莽撞的吻以后,陈靳喘着气在严青枝的耳朵边说:“你知道我看见你晕倒在车间里的那一刻在想什么吗?”

严青枝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他抱住她的腰,“我在想,如果我们都能不死,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要娶你……”

严青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捧住陈靳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好。”

陈靳很激动,又来亲她。

他刚刚吃了一块桃肉,嘴巴很甜,嘴唇很软。

他亲的小心又认真,把他唇齿间所有的甜和软都给了她。

后来,是楼道里面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

护士进来换药时,他们已经一个坐在床边,一个躺在床上,成了一对普普通通的探视者和伤病员。

可是,他们知道,有一颗种子已经在彼此的心里种下了。

到他们出院的那天晚上,陈靳就来找了严青枝。

是严青枝邀请他来的。

陈靳一进门,严青枝连过度都没有,就抱住了他。

意乱情迷的时候,陈靳被最后一点理智拉住。

他觉得他们还没有结婚,现在就这样做是在亵渎她。

严青枝却没有放手。

她对未来不能把握,能期待的只有当下。

他们耳鬓厮磨,唇齿相接,彼此完全付出。

严青枝在这种从未体验过的沉醉里摸着他额头的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他捉住她的手咬一下,“你一喜欢我,我就都好了。”

严青枝抱住他的腰,把脸贴上去。

她听着他的心跳,小声说:“陈靳,我害怕……”

她知道她现在拥有的饱满和温暖不过是一场梦,所以很害怕梦醒之后的孤独和冷清。

“别怕!”他挑起她的下巴,吃走她的眼泪,“以前是你一个人走,从今以后我来陪你,好不好?”

严青枝没有说话,陈靳只当她默认。

他抱着她,再一次把她压进梦的最深处。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再难关闭。

他们像两个贪嘴的孩子,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做/爱。

严青枝那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成了他们爱的港湾。

他们彻夜寻欢,毫无节制,把每一天都当做一辈子来过。

累到极致就抱在一起说一些虚无缥缈的誓言来充饥,恢复体力。

他们躲开了俗世,躲开了人言,再也不想回到那个芜杂的人间。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不到一个月,陈靳的妈妈就来找了严青枝。

陈靳那个傻子竟然把他们欢爱时的醉语当了真,跑去向父母摊牌,宣称要娶她。

陈靳的妈妈跟她所处的地位一样,神一般高高在上,客气礼貌而又疏离。

她没有难为严青枝,只是很心平气和地跟她聊了聊天。

她说,“我和闹闹的爸爸是自由恋爱。我当初是跟封建大家族决裂以后才追求到了婚姻自由。”

“感同身受,我很佩服你的勇气。”

“我和闹闹的爸爸都不介意你的出身,你的工作,甚至你的那些传言。”

“可是,你回避得了你们之间的年龄差距吗?”

“你想一想,当你人老珠黄时,他却是血气方刚,正当最好年华,你拿什么满足他?”

“你们现在被爱情糊住了双眼,放眼望去,满世界锦绣。”

“到那个时候,柴米油盐加上你老去的年华,不就是一地鸡毛吗?”

“我今天来并不是想劝你们分手,只是给你一点也许不太成熟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