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3/4页)

一如既往,靳长殊就是属狗的,恨不得从头到尾,把她像块骨头似的啃个仔细。

身上还带着酥麻的余韵,宋荔晚动了动手指,裹着丝绸被单懒洋洋地下了床,赤足走到窗边,随意地瞥了一眼窗外的雪景,不知想到什么,忽然脸上有点发烫。

靳长殊这个人……真是……小肚鸡肠、锱铢必较。她昨晚借口头疼躲避他,他今日就一定折磨得她自己亲自开口主动送上门来。

可是一想到他刚刚的如火如荼,宋荔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明明自己忍得也那么难受,却还要故作矜持,真不知道这男人究竟图些什么。

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却是靳长殊倚在门前,两指微曲,敲了敲房门:“待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到了就知道。”他似笑非笑地扫过她的身上,床单太滑,她的肌肤更滑,这么几步路便经不住,无力承情地斜斜挂在她的胸前,似是须臾便要乍泄出曼妙春光,“你再不去换好衣服,咱们就出不了门了。”

他一语双关,宋荔晚顺着他的注视往下看去,几乎一瞬间,瓷白的面颊上便飞起两团红晕,手忙脚乱地将被单往上拽了拽,又附赠靳长殊一对好看的白眼。

“流氓。”

他很无辜:“我只是催你快去洗漱。你怎么又想歪了?”

宋荔晚一时百口莫辩,只能愤愤地进了浴室,等出来时,靳长殊已经恭候多时。来了这种地方,宋荔晚以为两人不是去滑雪,便是去登山,虽然身上有些酸痛,可既然靳长殊开了口,她便不想拂了他的兴致。

可他仍是一副寻常穿戴,并不是要出远门的模样,只是叮嘱宋荔晚:“起风了,外面有些冷,记得穿厚一些。”

宋荔晚便多加了一件大氅在外面,他又从一旁取来条玄色的貂皮的围领,替她系在颈中,他冰白的手指插丨在玄色貂皮之中,黑白分明,望上去几如冰雪雕琢而成。

系好后,他凝视宋荔晚一眼,似乎打量她是否穿着妥帖,这才牵着她的手,慢慢向外走去。

外面果然起了风,不算太大,卷着梢头的碎雪,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这栋宅子宋荔晚还是第一回 来,四周寂静无人,唯有他们彼此相互依存,园丁不知如何侍弄,这样的地方,居然花圃中还绽开着无数细小的花朵,簇拥在一起,便也成了盛大繁复的花景。

靳长殊领着她,从后门出去,往前走了不过一会儿,就已经停下了脚步,四面白雪皑皑,宋荔晚不敢多看,免得刺伤了眼睛,他便往旁边站了站,替她挡住头顶渐渐西沉的日光。

曾经哪里能够想象,他也是这样体贴入微的人,宋荔晚忍不住拿他同记忆中的靳先生比较,他忽然和她说:“喜欢这里吗?”

高悬的明日已经落了下去,缓慢而固执地,向着地平线的另一端沉没,蔚蓝色的天空,被涂抹成了玫瑰红的颜色,连白雪也生出了瑟瑟的霞光。

这是很美很美的一处地方,远离了人间,更似仙境。

宋荔晚口鼻之中呵出白色的雾气,哪怕冷得要命,仍望着远方的霞光争流,情不自禁说:“喜欢,这里很美。”

“我第一次来这里,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他微微一笑,“我已经立下遗嘱,等我们去世后,会被安葬在这里。”

宋荔晚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这里,会是我们长眠的地方。”他像是猜到了她的反应,唇角翘得更高,“只有你和我,不会再有别人。”

他的语调温柔,像是在说着什么动听的情话。论及生死,总要人有些毛骨悚然,可这样不祥的语意之中,却又透出了无法言说的动人瑰丽。

宋荔晚回眸望向了他,霞光之中,他锋利而雍容的眉眼间,蕴着一层端丽的光晕,仍旧是英俊的,却不再那样高不可攀。

他就站在她的身边,宋荔晚第一次这样确定,他正在自己唾手可得之处,而她,也已经被放入了他未来无数时光的规划之中。

从生至死,他都想要有她的陪伴。

眼睛微微有些发烫,宋荔晚说不清究竟是雪光太灼人,还是被他的话语感动想要掉眼泪,只能稍显狼狈地用力吸了口气,才轻声问他说:“你们靳家人,不是有一片墓园吗?”

靳家也是十几代传承下来的老牌世家,这样的家族,往往有一片独属的墓园,宋荔晚这些年,每年都会陪同靳长殊一道,去替靳家夫妇和靳长殊的大哥扫墓,每次她都会看到那些墓碑前空着的位置——

那是替靳长殊和靳长浮准备的死后长眠的归宿。

靳长殊沉默了一会儿,握住她的手淡淡道:“那里太拥挤了,不缺我一个人。”

宋荔晚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奇怪,可他收紧手指,握得她有些发疼,她吃痛,抬眸看向了他,却看到他掌心之中,托着一枚首饰盒,黑色的天鹅绒盒内,一枚粉色火油钻的戒指,只需一点亮光,便已光芒璀璨,夺目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