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局势(第3/4页)

皇后面容渐渐变得扭曲。她挣扎着道:“可是……我没了后位,二郎就不再是嫡子,还怎么和平川王争?如若陛下再把彭氏封后……”

“陛下年纪越长,越不会想看到一方独大,那会让他感觉拿捏不住。您主动自污退让,给陛下搭个梯子,让他将心里的气撒干净。陛下心气顺了,自然会考虑平衡之事。否则……”

说到这里,老嬷嬷压低声音:“皇后,你莫忘了,咱们这位陛下,可是会杀儿子的。牵制平川王也不是非宁王不可,还有个肃王可以用。”

皇后整个人都僵住,只觉背上一阵一阵地发凉。

*

嘉禧帝这次气得狠了,竟是有些中风的征兆。奉御带着人不眠不休地照顾他,才总算在第二日晚间将他的病情稳定下来。

孙宦官端着药,亲自喂给嘉禧帝,一边拣着些有意思的闲事说。

嘉禧帝慢慢喝完,休息一会儿,挥手将人都遣出去,这才问起那日后续。

孙宦官避重就轻:“几位相公们自是守口如瓶。宁王挨完板子,如今正在府中养伤。”

嘉禧帝一下听出不对:“那个贱人呢?”

孙宦官顿了一瞬,才回道:“当日宁王刚被带走不久,王美人就自尽了。”

嘉禧帝冷哼一声:“便宜她了!把她家人都挖出来,统统给朕流放三千里!”

孙宦官劝着他身体为重,不要动气,才将将把人安抚下来。

片刻之后,嘉禧帝见孙宦官欲言又止,便问:“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

孙宦官取来一本奏章:“皇后上了请罪奏章,今日一早便在殿外跪着,现下都没起身……皇后也是五十多的人,陛下是否先让她回明正殿去?”

嘉禧帝心下却很不痛快:“她养的好儿子,还有脸来请罪!”

孙宦官知他正在气头,此时劝说只会适得其反,就只轻描淡写地陈禀:“皇后说,都是她没把宁王教好,也没管好后宫。一切自她而起,她甘愿自请废后入冷宫。”

嘉禧帝这才感到诧异,拿起那本奏章看过,却没有言语。

又过片刻,他再仔细问了祥瑞白鹿,得知被白殊带回去救,便吩咐道:“找人过去传个话,就说当日白鹿已经受惊吓而死。”

不管白殊是救活了还是没救活,总之不能让它再出现。

说完,嘉禧帝将奏章扔到地上,淡淡道:“让皇后回去,就说朕已经看过了。”

孙宦官应过是,伺候着嘉禧帝躺下,才捡起奏章退出门去。

朝中官员都知道冬至那日宫宴上出了事,毕竟宁王府又被羽林卫围上来了,宫里还传出消息,说是皇后在紫宸殿外跪了一整日。

可具体什么事,却又完全打听不出来,众人不由得在暗地里议论纷纷。

冬至三日假期过去,早朝一重开,就先宣读了一封圣旨,大意为——

宁王行事有失,冲撞祥瑞,以致祥瑞丧命,且累及君父。皇后自觉教养不当,自请废后入冷宫,天子怜惜她多年伴君有功,只降为昭仪。宁王则降为宁西王,暂且闭门思过。

群臣都听得一头雾水。面上的理由是明白了,可这显然是背后还有事。

下方官员纷纷关注已经闭门谢客三日的中书令。但中书令只绷着脸,丝毫没有出言回护之意,更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随后众人在心里一琢磨,突然发现——大皇子平川王与二皇子宁西王如今竟都退一步,依旧打平手。反倒是以往没有存在感的五皇子肃王,好似变成了离皇位最近的那个?

一时间,朝野中的视线都转向肃王。

连肃王自己,都有些飘飘然。

白殊先前接着宫里传话,心态很是平静。只要不让他将小鹿交回去便行,反正朝中没人和上景宫来往,自然没人知道祥瑞在这里。

后来再听到嘉禧帝对宁王的处置,也只是“果然如此”。就像先前谢煐瞒下平川王养私兵一事保住他,是为保持皇子间的平衡,此时嘉禧帝只降宁王为郡王,亦是为保持平衡。

至于白泊,他要想复僻前朝,就得不断搅乱局势。不过,只要不影响到民间,白殊都乐于看戏。

他照样在上景宫里安安稳稳过日子。

冬至之后,五娘子的商队依约入京,白殊接待了她们。商队在京里待了十来日,又带着采买的货物与白殊要捐赠的冬衣冬被离开。

随着商队离开的,还有怀伤带领的一批人,重中之重的吴家兄妹自然也在其中。谢煐手上能用的人太少,那边的事又必须有个能拿主意的人坐镇,最后他只好再劳烦恩师怀伤先生。

千秋节一日日临近,天也一日日更冷。

偏殿的隔音终于改造完成,白殊便琢磨着可以搬过去了。

这天,白殊吃过早饭就过去偏殿,看看如何安排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