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页)

这话当然不止是说眼前的陆建时和孟香悦,还有上辈子的。

陆建时搂着孟香悦说自己呆板,在床上不行,还惹得孟香悦在那里一个劲地笑,笑得花枝乱颤。

孟香悦一时脸红耳赤:“初挽姐,我也没说什么,我就是觉得陆同志不容易!我不就说一句话吗?”

初挽根本没搭理她,却是看向陆建时:“九哥,你看,已经有人给你打抱不平了,算了,我也不敢委屈你,你赶紧把手里的活放下,想去哪儿去哪儿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陆建时一见,急了,赶紧要追过去,谁知道他脚底下一没留神就踩了一坨粪,跐溜一下子就滑那儿,两手直接按在稀粪上了!

旁边孟香悦看着,惊讶地张大嘴巴,捂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陆建时脸色铁青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粪,半晌后,终于僵硬地抬起头,瞪着孟香悦:“离我远点。”

孟香悦委屈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忙拿了手帕要帮陆建时擦,口中还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初挽姐那么大火气,我没想到她竟然误会了,对不起,都怪我。”

陆建时:“你滚,给我滚!挽挽生气了,我饶不了你!”

孟香悦吓得眼泪都挂不住了,瞪着眼睛,捂着嘴巴,“嗷”的一声,赶紧跑了。

陆建时很快收拾了身上的粪,又洗了手脸,急匆匆跑来了,初挽哪里搭理他:“现在你身上有味儿,离我远点,出去西北风口站着,等你身上味儿散差不多了,咱再说话。”

陆建时:“挽挽,你别生气!”

初挽:“我没生气,九哥,我只是觉得你身上特别味儿,熏得我难受。”

陆建时拼命解释:“我和她不熟,她来找我说话,我就应付几句,这种乡下小姑娘,我至于吗,我根本不看在眼里!”

初挽眼神淡淡的:“九哥,你不用解释,该干嘛干嘛就行了。”

陆建时没法,跺了跺脚,只好赶紧去打水,想着冲冲身上,不然这一股子味儿,他自己也难受。

这边陆建时急匆匆地往外跑,却正好碰上了一个,是初挽大舅,也就是陈蕾的大伯,叫陈书堂。

这陈书堂和陈蕾家关系一般,当时老人走了他们闹分家,两边妯娌打起来了,彼此闹得很不痛快,到现在也不怎么来往。

陈书堂有个儿子,前几年去山里采野果子,结果不小心跌落下去,就这么送了性命,之后媳妇也就改嫁了,家里只留下一个小孙子小孙女,日子过得紧巴。

陈书堂匆忙过来,恰好和陆建时走了一个对个,乍闻到陆建时身上的味儿,也是唬了一跳,心想城里的人竟然也会出粪了!

初挽看到陈书堂,打了个招呼:“大舅,吃了吗,怎么这会儿有空过来?”

陈书堂一见初挽,便赔笑:“初挽,这不是有个事,想请你掌掌眼。”

初挽:“嗯?”

上辈子那些抢了家里东西的舅舅,好像并没有陈书堂,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宽厚,而是因为他性子磨叽,没抢过陈蕾家。

初挽八岁去井口那里提水,人小只能提半桶水,陈书堂见到后,赶紧装没看到,远远躲开了。不过后来初挽大一些,他倒仿佛亲近起来,见到后总是初挽长初挽短的。

此时陈书堂见了初挽,却是少见的亲热,他便说起来:“前几天,我不是去茂陵村嘛,我孩子舅舅在那边,结果让我赶上一个巧宗,那边有人手里拿了个东西要卖,让我看到了,我觉得是个好东西,但拿不准,所以让你给掌掌眼。”

他不敢说让初老太爷看,知道初老太爷年纪大了,根本不看这个了,谁找他看,那是自个儿找不自在。

初挽听着,便随口道:“是什么?”

陈书堂比划了一番:“我看着是他们家一个小香炉,但是和小香炉又不太一样,上面有盖,两边伸出两个长嘴儿,人家说那是好东西,说现在世道好了,买下来肯定能赚钱,这还是着急卖,不然这种好事轮不到我!”

初挽一听“小香炉”,再加上那茂陵村,心里已经有谱了。

当下便问道:“具体谁家的,什么样子,你给我比划比划。”

陈书堂便说上面山水,又详细说了,说是茂陵姓孙的一户人家,初挽便确认了。

这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小香炉,而是琴炉,古人画画、点茶、插花、焚香,这是四大雅趣,而所谓琴炉,是弹琴时焚香用的炉,琴炉中点一炷香,古人便在香烟缭绕中抚琴,一曲终了,那炷香恰好燃尽。

这种营造清雅气氛的琴炉,自然是别致讲究,至于孙家那琴炉,更是别具一格,有梅枝自上而下一路蜿蜒,其上有梅花点缀,正所谓疏影横斜烟香缭绕,意境自然不同凡响。

更不要说这琴炉还是开门货,正经明朝初年的,文人墨客喜欢,也够格调,以后还是很好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