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这个世界病了(第2/3页)

只有预期能活得足够久,人才有更长远的规划。

假如某个人身边的同伴都活不到三十岁,连个靠谱的长辈都没有,他也不认为自己能活过三十岁,你能指望他对人生有什么靠谱的设想?假如人人如此,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希望?

非索港病了,一度病入膏肓令人绝望,如今正在治愈过程中。

反观别利国,这几十年来一直是低死亡率、低出生率,人口老龄化严重,而且很多本国人不再愿意从事所谓低端劳动,因此开始引入移民,同时也导致了一系列社会问题。

主体民族的相对出生率持续下降不是什么好现象,久而久之这个国家一定会出问题的。但别利国现在遭遇又是另一个问题,无法控制住疫情。

在这次疫情中死亡率较高的,主要是抵抗力较弱的老年人口,以及卫生条件较差的贫困人口,因此也催生了很多阴谋论,比如故意纵容疫情蔓延,搞社会清除降低负担计划云云。

但是所谓的死亡率只是一种概率,哪怕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以及上流社会成功人士,谁又敢保证自己以及亲朋好友就绝对安全呢?所以这不是不想控制,而是真的控制不住!

华真行他们已经在布鲁塞呆了半个月,三天前是一个明显的分界。

刚来这里的时候,几乎看不出疫情有多大的影响,人们除了外出时会戴口罩、与陌生人尽量保持一米多远的社交距离,其他一切如常。

而三天前别利国政府颁布了最新一轮严厉的管控措施,要求当地居民尽量居家办公,外出受到了各种限制,娱乐休闲场所也一律停业。

在年初的时候,别利国其实已经有过这样一波管控了,但是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实际情况证明也没有真正控制住。

对于这一轮管控,假如实际情况不改变的话,和上一轮的结果应该是一样的,这连华真行都可以预见到。

对于这样的疫情,不严格彻底的管控,只是象征性的采取了某些措施,其实是毫无意义的,更像是执政者给民众和政敌展现出的一种姿态,表示我已经有所行动。

想严格彻底,真的做不到!政府无法控制所有基层,很多地方的街区治理,让渡给了各种私人机构以及民间组织,哪怕在布鲁塞这样的地方,也有个别街区实际上是失控的。

别利国又太小,罗巴州一体化、全球贸易自由化的进程,使人员流动大幅增加,仅凭自身的管控则很难防止外来的输入,除非同时关闭国境。

就算在最严格的管控期间,还照样有人不遵守防疫规定,宣称这是一场阴谋、一场骗局,不带口罩外出,举行各种集会和抗议活动。

只要有人这样做了,其他大部分人遵守防疫规定的努力其实也就白费了。

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有人说是个人主义、自由主义与反智主义,也有人说是政府对基层没有控制力,这些因素都是存在的,但都不是本质。

什么样的个人主义与自由主义,可以枉顾他人的安全,认为自己有不戴口罩自由泡酒吧的权利?但是他有不给资本集团打工的自由吗?

从个体上看好像是有的,只要选择不工作并上街流浪就行,但正常的社会不可能人人如此,而且从群体角度完全没有这种自由。

在这些所谓的现代国家中,勤俭节约已经不再是一种美德,资本集团所掌控的媒体无孔不入,不遗余力地宣扬消费主义。

其目的就是让人们时刻透支自己的收入,去消费产品;又时刻都要出卖自己的劳动力,去为资本集团生产产品。

人们时刻都处在消费饥渴状态,每个月都要还上个月以及上上个月的账单,一旦失去工作,就会立刻陷入财务危机,所拥有的一切都可能被收回。

资本集团不会在乎某个人是否失业困顿,他们想构造的就是这样一种社会状态,所有人都必须加班加点的为其工作。只要他们想雇佣需要的人,就总能有足够多的社会群体供其选择。

无产者,哪怕已经自以为是社会精英的无产者,都被裹挟其中,自身没有抵御风险的内循环能力,也就没有别的选择。

这样一种社会状态,既是资本集团所希望的,也是他们刻意打造的,可是整个社会一旦停摆,代价便无法承受,而且也无人去承担。

就以布鲁塞为例,这座城市百分之八十的就业人口从事的是服务业,消费主义早已洗礼多年。

假如采取严格彻底的管控措施,哪怕只有一个月,失去工作便失去收入的人们,别说归还上个月的账单,连这个月都无法生活。

平时提供有偿社会服务的私人机构,不可能调集物资配送到千家万户,这种事情对他们既无利可图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