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2/3页)

任曼秋温婉的笑着:“也姓喻啊?这就是了不得的缘分了。”

喻文泰的眼神,第一次落到了喻宜之身上。

喻家从未收养喻宜之,喻宜之的户口被上在了一个极远房的亲戚家。

喻文泰是表面伪善而背后阴冷的人,任曼秋情绪崩溃时的一次出轨,成了她擦不去的污点,也造就了喻文泰对“白色”和“干净”近乎偏执的迷恋。

一个玻璃罩子的、从小被保护得最好的干净女孩,将成长为最优秀的新娘,介时任曼秋将与喻文泰离婚,以一个幽灵的身份继续存在于这大宅之内。

讲这些前尘往事的时候,漆月和喻宜之一起躺在她小小的木板床上,漆月狠狠骂:“真变态!”

她忿忿告诉喻宜之:“今天葬礼的时候,那些人还都说她是大善人呢,我呸!”

喻宜之平静的说:“他做的那些事,的确是善事。”

“可他是个大变态大恶人啊!”漆月一脚踢在木板上。

喻宜之穿着公主一样的睡衣,绸缎那么白,躺在旧洗衣机洗毁了颜色的灰紫床单上,像莫名照进来的一抹月光。

在以一场几乎难以置信的意外脱离了过往的桎梏后,月光终于不再带着阴翳。

她脚背那么滑,轻轻磨蹭着漆月撞到的脚趾:“疼吗?”

漆月红了红脸。

喻宜之发出一声轻笑。

漆月偏过脸:“笑个屁!”

喻宜之:“别躲了,我知道你跟那些男朋友女朋友,什么都没有过。”

“干嘛装成这样?”

“我k,你以为街头好混的啊?小白兔都是要被大灰狼吃掉的好吗?要想不被吃,你只能把自己搞成一只刺猬。”

“结果蜕下那层皮,还是小白兔。”

“你说谁是小白兔?”

喻宜之忽然伸手,轻轻抱住漆月的腰。

漆月浑身一僵不敢动了。

“漆月,我也送你一句承诺。”喻宜之闭上眼,额头轻抵漆月肩头:“像你会不顾一切保护我一样,我也会保护你的。”

即便成熟如喻宜之,在刚满十八岁的年纪,也还有一份带孤勇的天真。

说承诺的时候发自真心,对以后人性的复杂全无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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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漆月想着喻宜之要按时去学校,特意设了很早的闹钟,一睁眼,身边的床却已经空了。

她一下子坐起来。

迎着清晨阳光的氤氲光线,她在窗前看到一个清丽的剪影,整个蒙在一层模糊的光晕中。

她走过去:“你干嘛呢喻宜之?”

喻宜之仰起脸来冲她微笑。

那是一个过分干净的笑容,甚至让不习惯这么早起的漆月一瞬陷入恍惚:月光为什么会照入清晨呢?

喻宜之在擦桌子。

漆月低头看到喻宜之指间的旧抹布心里堵了一下,伸手去抢:“别擦了,擦不干净的。”

那些污垢都已陈年,狗皮膏药一样难看的黏在桌上。

这里是跟喻宜之住过的三层大别墅,自然是很不一样了。

漆月:“要不还是租……”

喻宜之没钱,但漆红玉术后医药费负担小了些,她可以去修摩托车,去骑车赢钱,去……

喻宜之冲她眨眨眼:“你要赶我走吗?”

“不是那意思。”

超出漆月意料的是,喻宜之从未表现出对这旧筒子楼的任何不适,好像她从出生开始就住在这里一样。

漆月做饭的时候,她会拿一个小凳子坐在漆红玉脚边,剥蒜或者摘葱,漆红玉有时会絮絮叨叨讲一些年轻时卖花糕的事。

那些都是漆月不屑于听的,生活早已让她变得暴躁而没耐心,但喻宜之不,仰着脸听得很认真。

阳光落在她脸上,光影攒动。

晚上喻宜之逮着她做题,做不完不让睡觉。

然而在学校,两人还是陌生人一样。喻宜之经常被老师当成典范拎出来夸:“你们看看喻宜之同学,家里出了那么大事还次次考第一,你们还有什么借口好找?”

喻宜之一脸清冷,在同学钦佩的眼光中捏着笔做题。

她的真实身份没人知晓,漆月说:“那会给你带来麻烦,以前隐隐嫉妒你的人,不知多少人会来趁机踩你一脚。”

喻宜之当然知道会是这样。

漆月觉得唯一一次喻宜之流露对过去生活的留恋,是在街上看到一张海报。

一款香水,T字头的大牌,漆月一直记得,喻宜之说过喜欢那款香水。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和喻宜之一起躺在那张小木床上,两人用完同款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散发着同样的香气。漆月心想还好这些便宜货留香不持久,不然也许会被闻到的人发现她和喻宜之的秘密。

头发吹得半干不干,还潮着,跟喻宜之的长发纠缠在一起。

她轻声叫:“喻宜之。”

两个少女柔软的身体之间,多了一个硬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