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2页)

比起许氏精彩绝伦的心思,林氏要沉稳地多,安娴适才那一脚跺出来的水花儿,她不但连眼睛都没眨,还一副担忧地替安娴着急,若不是安娴走的快,她定会扶住她说两句宽慰的话。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皇后那层关系在,即便是同样不受宠,也比自己和许氏强的多,这就是正宫与妾的区别,安娴依仗的是皇后,她依仗的是林贵妃,地位天壤地别,而许氏不过就一大臣家的小姐,林氏不明白她有什么好乐的。

有本事就该得了殿下的恩宠,高人一等。

话虽如此,可眼前同样的景色,却平添了几抹色彩,等晚些时候,她还得去安娴那里走一趟,深宫之内都是姐妹,谁又能分得清哪些是真心哪些是假意,面子上做足了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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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香殿内,安娴回来之后折腾了好一阵子,随手抓了个瓷瓶,还没砸下去,就听刘嬷嬷念了声小宗祖,说这东西砸不得,袭香殿里的东西不同与别处,有了皇后的嘱咐,这里面的摆设样样都是王嬷嬷亲自经手,精挑细选出来的,哪个不是价值连城。

“多少银子赔给他就是。”安娴这话曾是父母的口头禅,如今到了举目无亲的地方,只得自个儿动口。

刘嬷嬷又说,“这不关银两的事,娘娘品行端庄,万不是生气了就砸瓶子的人,回头殿下知道了印象不好。”

安娴猛跺了几下脚,什么印象不好,她是压根儿就没有给他留下任何印象。

只是横竖说什么刘嬷嬷和铃铛都拦着她,不准砸东西,安娴心头的气没处撒,只能围着屋子转圈,绣花鞋底磨蹭着地面,咚咚的响了好一会,才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一平静下来安娴便嫌弃自己蠢了,她当时怎就没顶他一句就走了呢,既然齐荀说不记得她是谁,那她刚好可以借此机会问问,干嘛要带着她来齐国,当初为何没有拒绝她?

接下来,他若是要说什么后悔了之类的话,那她就能理直气壮地骂他一声渣儿。

可结果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自己狼狈不堪地回来了,颜面丢尽。

一个从没有受过委屈侮辱的人,第一次尝了这滋味,便不会轻易翻篇,内心煎熬的痛苦,和恨不得扒了对方一层皮的强烈渴望,让安娴全身没一处舒畅。

“我就说他不是好人,你非得亲自去体会一把。”系统出现的特别及时,犹如火上浇油 ,让安娴整个人都开始炸毛。

“我知道你想杀他,你是想要见血封喉的毒,还有想要一刀夺命的匕首……”

安娴的长睫颤抖了两下,白皙的双手撑住脸庞,满眼的失望,“你大概就是史上最会挑事,又最无能的系统了。”

她一个被圈养的金丝雀都明白,遇软则刚,遇刚则怂的道理。

齐荀就是她在这个世上最讨厌,却又不得不讨好攀附其上的男人,以他如今的立场,很适合对她说一句,“就是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弄不死我的样子。”

齐荀她动不了,袭香殿里的东西她碰不了,可总得有地儿让她撒撒火气才行。

这口气一直憋到西方天穹的一抹晚霞升起时,彻底爆发了。

先到袭香殿来的是林氏,嘘寒问暖,好好地关心了一番安娴的身子,又说了些安慰的话,本想体体面面地退出去,没想到许氏也跟了过来。

许氏听说林氏来了袭香殿,哪里还坐得住,这个时候过去,不是为了看笑话还能是为了什么,许氏激动之余,不顾额头上的伤,亲自拿了一根筷子粗细的人参上门’致歉’。

“姐姐,寒冬里的冰雪浇头,寒气怕是会钻进骨子里,这人参正好能驱寒。”许氏脸上的幸灾乐祸几欲隐藏,却到底是个心浮气躁的主,心里想着什么脸上的表情就是个什么样。

安娴又不是瞎子,瞅了一眼许氏递过来的人参,眼里便露出了真真切切的嫌弃,“这东西,还不如我喂猫儿的好。”

许氏没成想安娴这时候了竟还能如此嚣张,这东西是不好,但在自己那里也没有阔绰到可以拿去喂猫。

后来演变成的动手,多半也是因为那句话而引起的,只是未等那两位侧妃回过神来,安娴已经披头散发地出现在了齐荀的正殿,扑通一声跪在了齐荀的面前,脸上的泪珠子一颗颗地往下掉。

“有人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