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第2/4页)

看他衣着粗陋简单,与气质不符,家道中落的猜测不无道理。

两个龟公暗暗点头,心中已经飞快琢磨着如何说服这郎君留在他们楼中当头牌。他们还未开口,张行简就抬步向楼中走去。

张行简进入楼中,抬眼观望四方,寻找沈青梧踪迹。

一声咳嗽声响起。

张行简回头,非常自然地拱手向老鸨行礼,温和十分:“先前进楼的那位娘子何在?我与她是一道的。”

老鸨眼亮。

她还没开口,一个扭扭捏捏的牛郎便奔来,在她耳边嘀咕:“嬷嬷,我能不能去伺候那个娘子啊?”

这牛郎看着年纪很小,面敷薄粉,有些警惕地看眼张行简,生怕张行简抢走了他的位置。他和老鸨哀求:“楼里都没什么生意,平时来的女子不是老,就是丑,再就是胖。我都好久没见到美人了……”

老鸨:“我怎么没看出那娘子美?”

牛郎:“虽然衣着脏臭,脸上也尽是土,看着不起眼。可是我经过多少女子,我自然一眼看出她那尘土下细腻的脸蛋……”

张行简咳嗽一声。

老鸨和牛郎不知道他咳什么,疑惑看他。

张行简无奈:“两位见谅,你们说的,应该是……家妻。”

二人瞪大眼。

张行简正要说服他们,另一个牛郎兴冲冲地跑过来:“嬷嬷,嬷嬷!我问那娘子要不要人伺候,那娘子很高兴地说‘还有人伺候呢,来吧’。嬷嬷,让我去伺候吧!”

先前的牛郎急了:“什么?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两个对郎对视一眼,一起扭头往楼上跑去,异口同声:“谁抢到就算谁的。”

老鸨:“……”

她怀疑的眼神放到张行简身上,张行简对她微微一笑,温声:“内人有些搞不清状况,在下去看看便好。”

老鸨:“呃,你们若真是夫妻,夫妻矛盾,我们自然不好多管。但是我们这里毕竟是风月场,我要他们回来也不好,你娘子那确实,可能,大概……天生丽质……”

张行简温和:“自然,不会坏了楼中规矩,让嬷嬷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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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梧迷迷糊糊进了这幢灯火通明的楼,没人拦她,只是一路上有人眼神怪异。

而沈青梧早就习惯旁人眼神的怪异,她压根不当会儿事。

她以为这是一家酒楼,在楼中找了一隔间推门进去,依然没人阻拦。而是终于有人反应过来,问她:“娘子,可需要伺候吗?”

沈青梧想他们态度真不错。

连小二都长得怪好看的。

怎么也有张行简十分之一的好看了。

沈青梧嘱咐人送热水与浴桶,那搭话的年轻郎君颇为暧、昧地笑一下:“那自然会准备。总不好让客人难做。对了,客人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爱好,可对伺候的人有何要求?”

沈青梧:看看人家这态度。

她若不是手臂麻得厉害,若不是自己都感觉自己宛如泡在熔浆中,大脑已经不会思考。她是愿意认真回答旁人的问题的。

此时她只言简意赅:“要最好看的。”

问话的牛郎见她“砰”一声关上门,虽失望,却了然。谁来他们楼中,都想挑最好看的。

这娘子看着不太有钱,却相貌出色。想来楼中魁首是愿意为了这份美色,而屈尊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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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那沈青梧的房门外,两个牛郎都快要为此打起来了。

他们一人端着一壶阳羡茶,一人端着一盘狮蛮栗糕。张行简与老鸨上楼,便见他们暗斗得不可开交——你绊我一下,我推你一把。

老鸨青筋直跳。

那两人吵:“说要最好看的,我才是!”

“我才是!”

张行简目光闪烁,从只言片语中大略猜出这误会重重的缘故。他叹口气,走上前,站到两位吵红脸的郎君身后。

他施施然抬手,烛火下修长的手腕镀着一层光,好看得老鸨也失魂。

老鸨想家中有夫如此,谁会想不开来自己这种地方?但也不好说,也许这位郎君中看不中用,也许家中再好看的郎君看久了,也会被厌烦……

老鸨正唏嘘,就目光一瞠,看那郎君漂亮的手抬起,在两位牛郎后颈上一劈。

张行简向旁边闪开,又动作分外优雅地端过了快被两人摔下去的一茶一糕。他不动声色地踹了一脚,让两位牛郎倒下时,没有撞到木栏或木门,惊到门里的客人。

张行简叹:“在下不得不如此,请两位见谅了。”

老鸨:“你你你……”

张行简:“外面有人,替我付账。”

老鸨平复下心情,见张行简端着茶与糕点就要推门进屋。她为了楼中信誉,不得不勉强挣扎:“你夫人说要最好看的……”

张行简回头,疑惑看人。

他的皮囊确实很有迷惑性,声音又这般不急不缓:“嗯?在下不是最好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