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4/5页)

她也不喜欢,“我觉得少夫人挺好的。”

裴安一笑,“那巧了,裴世子也挺好。”知道她担心什么,裴安缓缓地道,“你被关了五年的院子,一心渴望自由,断然不能再入牢笼。皇室滔天的权势看着大,实则操心得太多,之前倒也还好,如今有了你,心也变懒了,不想将你我的大好日光,耗在这些无用的地方。在战场上,杀敌之时,我便想好了,若能有幸活下来,这辈子便什么都不做,只想同你白头到老。”

她听着心里又酸又暖,身子依偎过来,靠在他肩膀上,脚步与他齐行。

裴安偏头,蹭了一下她额头,又低声道,“南国的国土咱们才走了一半不到,还没去果州呢,你答应给为夫的马匹,总得算数。”

她含着泪珠子点头,“算数。”

他不说她倒是忘了,她将手上的珊瑚串子取下来套在他手腕上,吸着鼻子道,“这回是真的,这东西可贵了,花了我半匣子的嫁妆才买下来。”

红彤彤的珊瑚,一共一百零八颗,全是她一颗一颗挑选出来,每一颗都载着对他的思恋。

他很喜欢,指腹在珠子上滚了滚,“为夫这些年倒是攒了不少家当,都给你,要嫌不够,我再去赚.......”

“一匣子珍珠,怎么也够了。”

“那可不行,不能卖......”

......

小别胜新婚,底下的人也不见怪。

倒还是头一回见到自己主子露出了那般不值钱的笑容,钟清牙酸,背过身不想看,招了人手留下来盯着皇宫。

卫铭上前揭开马车帘子,两人登了马车,依旧牵着手没松开。

回到国公府已是巳时。

一场雨之后,将街头房屋都清洗了一边,今日日头高挂,明媚又干净。

得知了消息,童义早就在国公府门口候着了,一套欢迎的仪式做得像模像样,跨火盆,洒柚叶水,锣鼓爆竹,闹得跟办了一场喜事......

苦难已熬过,往后事事皆顺遂。

仪式走完,两人回到院子沐浴更衣,用完午食,终于躺在了床上。

没了人打搅,两人尽情地抱在了一起,怕压着她,他将她扶在自己的身子趴着,鼻子对鼻子,眼睛对眼睛,彷佛要将之前分别的日子都瞧回来,怎么看都不够。

早前他听下面的人禀报,说她有孕,他还担心过,后来知道是她想不出来稳住皇帝的把戏,长松了一口气。

如今却觉得可惜了,他手掌轻轻碰到她的腹部,剐蹭了一下,“真没有?”

芸娘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脸色一红,敷衍地摇了下头,含糊着声音道,“郎君回回都把持得好,从哪里开始有......”

那日进宫,皇帝当场让人给她把脉,还是皇后提前让人送来了一颗丹药,让她脉象一时混乱,这才蒙混过关,得以住进高墙院子里。

否则......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下场。

以皇帝的德行,自己八成和皇后做姐妹了,若是那样,裴安估计会生不如死吧,自己也不会活到至今。

所以每回想起皇后,她都觉得自己经历的这一切都不算什么,上天已经厚待她了。但愿皇后同张治团圆后,一家三口,能忘掉过往,好好地过日子。

她心中想着皇后,裴安却想着她刚才说的那句话。

他倒是想把持不住......

不怕压着她了,他翻身将她圈在身下,啄了一下她唇瓣,“有本事待会儿别推我。”

她被他压着动弹不得,又羞又想笑,提醒他,“郎君累了。”他一路快马加鞭,应该是两日没歇息了。

“不累。”

他伸手扯她裙带,她拽住他胳膊,却不小心将他藏在手腕内的一块绸缎扯了下来。

绸缎折成了条,估计是系在他手上很久了,有了深深的折痕,芸娘疑惑,抬起他的下巴,将他从自己的颈项里拉了出来,喘着粗气问,“这是何物?”

说完也不待他回答,她自个儿打开来瞧。

是一张绣布,折得皱皱巴巴,完全拉开后才看到了里面的字。

一个‘安’字。

一个‘宀’字。

她自然认了出来,是她曾经说要替他做荷包,在船上绣了一半,‘宁’字还没绣完,便跌进了水里。

没想到到了他手上,竟然还留着,系在了手腕上。

他胸膛上的衣衫已经敞开,见她目光呆愣愣地瞧着动也不动,又从她身上翻下来,将她搂进了怀里,低声道,“你说得没错,战场上刀剑无眼,稍不注意,同你便是永别,那日我离开江陵,也忘记了向你讨件东西做个念想,后来遇到明春堂的人,才得了这张尚未完工的荷包绣布,便绑在了手腕上,有它在,心头倒踏实了许多。”

他这番说着,她内心顿时一阵自责难安,她确实没送过他什么东西,早知道在江陵临别之前,怎么也该重新绣个荷包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