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欢迎加入我的球队

雨又下了半个多小时,总算小了点儿。

季时风扫了共享单车回去,把车停在胡同口。

王姨出来倒垃圾,见了他操心道:“小风,怎么浑身都湿了,没带伞啊?我家熬了梨汤,去喝一碗暖和暖和。”

“没事儿,”季时风甩了甩湿漉漉的脑袋,“一会儿就干了,就不给您添麻烦了。”

“你这孩子,瞎客气,跟姨上家去喝一碗,再端一碗带回去给你爷,”王姨拽着季时风的胳膊不让走,“梨子熬得烂烂的,你爷吃得动。”

胡同街坊里就属王姨最热心,季时风也没再拒绝:“行,谢谢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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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姨家的女儿方萍萍正在饭桌里写作业,见了季时风乖乖问好:“时风哥。”

“有不会写的题赶紧问你时风哥,”王姨在厨房边盛汤边嚷嚷,“明年就中考了,你这成绩怎么考一中!你要是像你时风哥那样,我可省不少心,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心思在哪儿……”

方萍萍撅着嘴咕哝:“天天就知道唠叨我。”

季时风抽了张餐巾纸擦脸,边擦边说:“我爷还成天说萍萍好呢,家里有个姑娘多好,贴心小棉袄。不像我,就是一破麻袋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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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姨就稀罕季时风这样的,长得高高帅帅,学习好,又知道顾家,成天就想着把季时风和方萍萍撮合成一对。

她盛了碗梨汤递给季时风,双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萍萍一出生,我就说要和你家定个娃娃亲,这贴心小棉袄也是你们家的。”

方萍萍臊得脸蛋通红:“妈!”

季时风一口气喝完梨汤,哭笑不得:“王姨,有你这样的吗,成天盼着自己闺女早恋。”

“早恋怎么了,”王姨还挺豁达,“要是俩人天生一对,管他早不早!”

方萍萍跺脚:“妈你往后别胡说了,时风哥有对象了。”

“对象?”王姨问,“小风,你谈女朋友啦?”

季时风说:“我也不知道这情况啊。”

“喏,”方萍萍努努嘴,“那你兜里塞个发卡。”

季时风一摸裤兜,摸出来个海绵宝宝发夹,傻不愣登的。

“还真不是女朋友,”季时风把海绵宝宝放在掌心抛了抛,“一个……倒霉蛋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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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碗梨汤回了家,季时风才发现,这一天的倒霉还没到头。

他的被子还挂在院儿里,湿透了,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把晾衣绳都给压弯了。

出门前还特意嘱咐这小老头收被子,得,白嘱咐了。

他把梨汤端进屋给季博文喝了,接着收了被子塞进洗衣机。

“下雨了?什么时候下的?”季博文问,“我没听见响啊。”

季时风关了他那咿咿呀呀唱戏的收音机:“你放着这玩意儿,能听见才怪了。”

吃完晚饭洗了碗,洗衣服的时候裤兜里滚出来那枚海绵宝宝,瞪着一双眼睛,傻逼似的。

季时风往海绵宝宝鼻尖点上肥皂泡:“路、大、富,谁念你原名谁倒霉是吧?”

上课迟到、下雨忘带伞、棉被淋了雨。

这一天还真他妈够倒霉的,扎小辫的前桌活脱脱就是一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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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倒霉蛋正在家里发疯。

路辞回了家就和一阵龙卷风似的,从一楼跑到三楼,又从三楼跑到一楼,把大理石地面踩得噔噔响。

他爹妈和他哥正在饭桌上吃饭,他爸路祖康被吵得心烦,“啪”地摔了筷子:“又发什么癫!”

他妈林咏梅也皱眉:“你弟干嘛呢?早上出门还好好的。”

路易正在啃鸡腿,头也不抬:“谁知道,他有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路辞总算引起了全家人的注意,站在旋转楼梯上,双手叉腰,掷地有声地说:“我要改名!”

林咏梅问他:“好端端改什么名儿?”

路辞头上的小辫儿直晃:“有个傻逼在班里喊我原名,两遍!”

路祖康简直要烦死了:“不是给你改了吗,你这名儿多洋气,还想怎么改?滚下来,吃饭!”

“我要改身份证上的名儿!”路辞说,“现在改的这个名儿不受法律保护。”

林咏梅翻白眼:“有什么区别。”

路辞嚷嚷:“区别大了,以后我结婚了,结婚证上写的是路大富吧?以后我买房了,房本上写的是路大富吧?以后我生孩子了,孩子出生证明上父亲那栏写的是路大富吧?以后我嗝屁了,坟头上刻的是路大富吧?我感觉我这人生都不是我的了,是路大富的!”

短短一段话,用了四个排比,还上升到了人生的高度。

路辞觉得这段发言简直完美,甚至值得写进他们老路家族谱。

路易吐出鸡骨头:“脑残。”

“你别嚣张,”路辞指着他哥,哼哼道,“以后你结婚证、房本、孩子出生证明、坟头上写着的是路小富,以后你孩子要是问我,叔叔叔叔,路易和路小富哪个是我爹啊,我可不帮你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