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3页)

看来,萧裂是想将他和殷涿放在眼皮子底下监视起来啊。

顾凭都不用四下扫视,就能感到众人望向他的目光就像飞小刀似的,他都能听到嗖嗖声了。恐怕以后就算萧裂不在,只要他身边有一个赤乌卫,就会有人盯紧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过,顾凭怕的还真不是他监视。他要是不监视,那才应该头疼了。

顾凭从善如流地道:“指挥使安排得很好。”

他说这话是发自内心。能躺着摸鱼,谁想去干活?

但是,站在他身后的殷涿脸已经冷了。

萧裂居然敢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将顾凭排除在外,还有那些赤乌卫,对上那些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明显不带善意的视线,殷涿双目戾寒,正要上前。

忽然,他的衣袖被人轻轻一挡。

顾凭笑吟吟地道:“能者多劳,诸位辛苦了。”

他站起身,带着殷涿走上楼。

进了房间,殷涿捏紧了拳:“他们竟敢!”

顾凭懒洋洋地道:”萧裂怀疑我与这次的尽香丸案有牵扯,他不信任我,自然不会容我插手。“

殷涿:“可是——”

来之前顾凭告诉过他,这个案子,牵涉到他手中的司丞腰牌以后是有用还是没用。这件事,如果被萧裂搅合了……殷涿想着,眼就阴冷了下来。

顾凭朝他摆了摆手,不在意地道:“这种跑腿的活,他让我去干,我还不想动呢。”

……

晚间,萧裂的房间内,一个赤乌卫将顾凭和殷涿在房内的对话一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萧裂:“他就这么说的?神情不见恼,也不见异色?”

赤乌卫:“确是与平常无二。”

萧裂沉默半晌,淡淡道:“继续盯着他们。无论顾凭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要知道。”

赤乌卫应道:“是!”

他看着萧裂那沉黑的眼眸,不由劝道:“指挥使,他们只有两个人,便是想生事,应该也翻不出大浪。”

“只有两个人?”萧裂扯了扯薄唇,像是微微一笑,但眼里却殊无笑意,“但愿如此。”

他命令道:“如果看到他有向外传递消息之举,不要阻拦。”

“是。”

第二日起,众人便开始忙碌起来,驿馆时不时便有人往来报信。当然了,这些情报肯定都是不会传到顾凭手上的。于是,在一众忙出忙进的赤乌卫中,顾凭清闲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样一连过去三日,却始终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情报。

萧裂看上去并不着急,顾凭自然更不会着急。他吃着殷涿买回来的鱼糕,随意道:“萧指挥使好像很笃定,就这么确定我们可以在云宁山查到那个尽香丸的来历?”

萧裂瞥了他一眼。

顾凭好奇道:“万一贼人是从别处得到了尽香丸,只拿到云宁山一用,用过之后就立刻撤走了,那我们再怎么查,恐怕也很难在这里查到他的下落。为什么我看指挥使却很胸有成竹?”

萧裂:“尽香丸极难保存。风吹则化,遇水则融,一般来说,能够将它保存六个时辰就已经是极限了。”

所以,它不可能是从其他远地方带过来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在云宁山一带被炼制出来的。

顾凭受教地点点头。

萧裂望着他,有些嘲弄地道:“你不知道?”

顾凭有些惊讶地反问:“这可是前朝皇室的秘物,我怎么会知道?”

萧裂眯了眯眼,忽然靠近他,低声道:“郎君这是不装神弄鬼,改装傻了?”

顾凭望着他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微微一笑:“指挥使高看我了。”

又过了两日,事情果然如萧裂所说,出现了转机。

四处巡访的赤乌卫,终于从一个常进山里采药的药农那里得到了一则消息。

有一次药农进沉谷,在南面看到了一间独屋。这个时代虽然隐世之风不像前朝那样盛行,但确实也有人爱在人迹罕至的地方长居,所以那药农看到了也没觉得稀奇。只是曾有一次,他见那间屋子的四周飘荡着淡粉色的烟气。那日山间正好有风雨,那如梦似幻的粉色烟霭,就像花从枝头被风雨打落一样,缓缓散入泥土。那一幕实在太过异美,所以药农的印象极深。

这如粉霞一般的烟气,正是尽香丸炼成时的特征之一。

得到消息,萧裂立即要率一众赤乌卫赶过去。

见他们都在外面整装,顾凭也提步走出了驿站。

看到他走出来,不少赤乌卫都警惕了起来。

顾凭将手放在马的缰绳上时,一个赤乌卫走上前,板着脸冷冰冰地道:“能拿到尽香丸丹方的,必定不是等闲之辈,若有穷凶极恶之徒,我等恐怕顾不上保护大人。”

不想让他去啊?

顾凭笑道:“多虑了。做惯了火中取粟之事的人,本来就比旁人警醒。这几日你们在城中四处巡查,这样大的动静,他们不可能注意不到。那里就算原本有人,也早跑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