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页)

百分百非法的那种。

在船上整整四个小时,平叔有一半的时间都不在船舱里,如果是非法拘禁或者是被强迫,那男孩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向宁秋砚求救,但男孩没有。

这种情况一般有两个可能,一是,男孩是个哑巴。

好吧,可能性不大,但宁秋砚保持“这分析不怎么靠谱但绝对有可能,否则他为什么那么没礼貌”的看法;

二是,向宁秋砚求救也没有用,因为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样的存在。

宁秋砚有点焦虑地想。

如果现在他选择回去,还不来得及。

“你是个内向的孩子。”

属于老年人的沧桑嗓音忽然响起。

宁秋砚惊了一跳回神,转过头来。

车子在林间开了二十多分钟。

大约行驶到一半时,宁秋砚注意到开在他们后面的那辆货车驶入了一条岔道,再也看不到了。

康伯迎上宁秋砚的目光,温声问道:“第一次到岛上来,不习惯?”

宁秋砚含糊地“嗯”了声。

康伯又问:“岛上是不是很美?”

是很美。

他们已经穿过林海,正在翻越一个山丘。

灰绿色的苔藓,薄雪覆盖的荒草原,不是寻常意义上的美,是一种未经开发的、属于大自然的原始的美。

“岛很大,关先生的房子在最北端,还要过会儿才能到那里。”康伯对他说,“这岛上有一段时间没来新人,可能大家都会注意到你,但他们也只是看看,不会找你攀谈,你不用紧张。”

宁秋砚毛线帽的帽檐拉得很低,不知是不是因为晕船,脸色有些苍白,因此那双瞳孔更加黑亮,他问:“我今天就要献血吗?”

康伯说:“不用那么急,你刚刚在海上颠簸了一阵,肯定饿了,我叫人给你准备了午餐,刚吃过东西是不能立即献血的。再说,你今天受了伤,献血可以明天再进行。”

宁秋砚耷拉着眼皮:“我不饿,也可以不休息。”

康伯笑了下:“那你也要等到周一才能回去啊,不如先休息休息,这样才能很好的恢复。”

宁秋砚:“……”

协议是这么写的,他竟无法反驳。

“孩子,辛苦你了。”

忽然,康伯这样说道。

宁秋砚抬眸,眼里带着这个年纪还藏不住的戒备。

“关先生情况特殊,捐献者日常生活多有变化,细微的差别都可能造成不适用的情况,每次都需要专业的医生采样确定情况后才会取血。所以,不得不这么麻烦,要你亲自往岛上跑一趟。”康伯很和蔼地说,“这天气,海上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吧?”

康伯贴心的话语让宁秋砚有一丝迷茫,也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外公。

他觉得没那么怕了。

康伯拍拍他没受伤的手背:“谢谢你来到渡岛。”

*

他们最终停在了山脚下,一幢巨大的白色建筑旁。

这建筑占地面积很广,宁秋砚说不上来它到底有多大,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风格,只觉得应该有些年代了,老到部分外墙的墙皮都已经斑驳,显得破落,而这房子的主人却不是修缮不起的人。

房子前方有一个圆形喷泉,已经停止了喷水,石壁上堆了薄薄的雪。

他跟着康伯下了车,踏过枯萎的草坪,再走上长长的木栈道,进入了建筑内部。

佣人迎上来接他们脱下来的外套,宁秋砚说了句不用了,站在玄关朝里看。

好暗。

这是宁秋砚进屋的第一感觉。

外面已经是阴天,可屋子里比外面还要暗。

大厅中央点着暖炉,室内很暖和,和室外的冰天雪地是两个世界——但所有的窗帘都是合起来的,所以别说漏风了,哪怕一丝光线都别想照进来。

玄关则是一条长长走廊,壁灯亮着橘色光晕,连着不怎么明亮的吊灯一起,堪堪组成了全部的照明光源。

如果不是刚从外面进来的话,宁秋砚会以为现在不是白天,而是深夜。

这样的环境真的适合病人居住吗?

人们走路的脚步都是很轻的。

有人走过来小声问了句什么,康伯便对宁秋砚说:“我先带你去休息,医生会马上过来,他们也会把食物送到你房间,晚上再去餐厅用餐。”

宁秋砚应了。

正好他也不想在这么压抑的环境里久待,因为这里果真像康伯说的,有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让他毛骨悚然。

岛上可能真的很久没来过新人了。

“跟我来。”康伯说。

他们穿过昏暗的大厅又上了同样昏暗的二楼,再经过几个功能厅,穿过另一条冗长走廊,才来到了宁秋砚要住的房间门口。

宁秋砚完全没有记住路线,全程有些恍惚,这里大得就像一个迷宫,让他找不到方向。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