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他们似乎要对您的朋友下手

源氏重工大厦内,源稚生走出电梯,樱跟在他身后,拿着一个文件夹,他们沿着水泥浇成的地面前进,地上有未干的血迹。

天花板上的冷光投下苍白的光线,源稚生和樱在光下走到一扇门前,门上用扭曲的血字写着“地狱”,在近乎于惨白的灯光下,血红的字在门板上怪异扭曲,像恶鬼张开血盆大口。

源稚生推门走进去,房间顶部吊着球形的高压氙气灯,灯下是一张方桌四张椅子,乌鸦坐在一张椅子上,双脚搭在桌沿,嘴里喷涂的烟雾在介乎于蓝与白之间的灯光下变换形状。

“咳……”

源稚生咳嗽一声。

“咳咳咳咳咳咳咳……”

把烟呛进肺腔里的乌鸦剧烈地咳嗽,因为保持不住平衡连人带椅子向后倒去。

樱眼疾手快上前两步,用文件夹扇散空中弥漫的烟气——源稚生虽然也抽烟,但是口味上和乌鸦夜叉并不相合。

乌鸦连同椅子仰倒在地上,连忙爬起来站在源稚生身前,对着他点头哈腰:“老大您来了?”

“别怕,我不是黑心的工厂主,偶尔的偷懒是人之常情,审讯出什么了吗?”

源稚生看向屋子的墙壁,那里有一扇合拢的内间门,和外门正对着,遥相呼应,外门上写着“地狱”,但内门里才是真正的地狱,里面是前几天意图袭击他却被老唐重创的猛鬼众们,但现在里面审讯他们的人却是地狱里的恶鬼,在他面前,再猛的鬼都要哀嚎嘶叫。

“夜叉在里面审,我出来抽根烟透透气,喽啰的嘴很容易撬开,但是他们知道的东西不多,”乌鸦汇报道,“那个领头的好像知道点东西,但是骨头和嘴硬得很,我都有点佩服他的根性了。”

“你手上的血还没干透。”

源稚生道。

“越是佩服下手就越要狠啊,”乌鸦把指尖半凝固的血在衬衫擦干,“这是对敌人的尊敬。”

“那他一定很希望你侮辱他。”

内门被拧开,夜叉从里面走出来,沾血的手掌松开门内侧的把手,用肩膀撞一下门让它关上。

门外侧的把手是镀铬的亮银色,内侧把手上是磨砂质感的黑红色,那是血液经年累月干涸在上面的留下的痕迹。

“老大,他招了,有大事。”

夜叉走到乌鸦身边,仗着自己在汇报重要情报,肆无忌惮地把手掌上的血抹在乌鸦的西服外套上,乌鸦对他怒目而视,却敢怒不敢言。

“什么?”

源稚生问道。

“老大你还记得三个月前在奈良町被你砍死的那个猛鬼众干部吗?”

夜叉问道。

“记得,他躲在一家卖奈良渍的小店里,杀死他后验明正身发现是猛鬼众的银将之一。”

源稚生道。

?作为蛇岐八家不知多少年的老对手,猛鬼众的大多数情况都已经被家族摸清了,他们的干部都用将棋的棋子作为代号,干部数量也和将棋中单方的棋子相同。

其地位由高到低依次是王将、龙王、龙马、金将、银将、桂马、香车和步兵,王将、龙王和龙马都只有一位,金将、银将、桂马和香车和两位,步兵足足有九位。

通常来讲从金将到香车的八位干部的硬实力介乎于蛇岐八家的外五家家主和家族精锐之间,但缺乏理智的他们面对全副武装且默契配合的家族精锐通常便会处于劣势,更遑论面对外家家主。

源稚生在三个月前根据情报赶到奈良町杀死了猛鬼众的一位银将,他赶到的时候银将已经把店主赤身裸体的女儿按在盛放奈良渍的木桶边,用刀刃般的爪子割开了她的喉咙。

奈良渍是用酒糟混入蔬菜水果制成的腌菜,血从女孩白皙脖颈的伤口涌出来,像樱花撕裂雪幕,淋在包裹着食材的酒糟上,酒糟浓郁的酒香气混着铁锈般的血腥气扑进源稚生的鼻腔。

银将从酒糟里掏出沾血的奈良渍想要放进嘴里品味,源稚生挥刀斩下他的头颅,银将至死都没有察觉到源稚生,落进木桶的头颅躺在酒糟和血泊里,仰面朝上,眼中残留着武士振去刀锋鲜血混入酒中畅饮的满足和痴迷。

然而他不是武士,只是一只夺去了少女美好生命和纯洁贞操的卑劣恶鬼,少女脖子卡在桶沿,已经无神灰暗的眼中只有死不瞑目的怨恨和不甘,残留在身体里的血依旧在喷涌,仿佛要将仇人的头颅淹没在血的仇恨中。

源稚生提着银将沾血的头颅走出去交给樱,从那时开始到现在只要看见腌菜他就会反胃。

“里面那个领头的是另一个银将,他们的目标确实是老大你,我们从他的手机上找到了猛鬼众发来的新版密语消息,”夜叉掏出一部用防水密封袋装着的手机,“根据他供述的新版密语解密方式,解读出来的信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