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2/3页)

他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岑溪,怒声说:“她不清楚,你也不清楚吗?!我看你这个做哥哥的年纪也不小了,你妹妹这么不懂事,以后出了社会是要被打的!”

岑溪还没说什么,宋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嚎哭着:

“我这个做母亲的给你们跪下赔礼道歉了,你们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思琪吧,我们思琪还小,以后她还要读大学,要嫁人呀……”

宋母哭得上气不接不下气,宋思琪也跟着跪了下来,一张平凡的小脸因为梨花带雨而清丽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跟着她母亲的声音不断道歉。

“对不起,念念……是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满室寂静,只有宋家母女两的哭声回荡不休。

江轲露出难以忍受的表情,从椅子上噌地站了起来,说:“……我不追究了。”

他谁也没看,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派出所。

尤东哲伸手去拉,没拉住,满脸尴尬地看着岑念。

“……不是什么大事,就和解吧。”民警知道劝不动岑念,转而对岑溪小声说:“让那个学生向你妹妹道歉,向各位受害人返还非法获得的金额就好了。”

岑溪没有说话,他的视线始终注视着岑念。

即使遭受宋家人的道德绑架和反咬,不被周围人理解和支持,她依然没有露出愤怒难过的表情。

和一开始他进门时见到的表情差不多,只是更冷,还在变得更冷。

冷到刺骨,冷出一股让人不由后退的气势。

岑念想起了原身遭遇的所有不公和折磨。

那些难以想象的恶之花盛开之前,是一枚小小的种子,其中有人的恶念,有环境推动,也有看似毫不相关的“引子”在起着滋养壮大的作用。

宋思琪给原身造成的坏名声就是那看似无关的引子。

宋思琪三个字在原文中没有出现过,原身水性杨花还拜金的名声却贯穿全文。伤害原身的人们不在乎这个名声是真是假,如何由来,他们想要的只是一个将他们行为正当化的理由。

宋思琪借着原身的名义收下了原身爱慕者的礼物和钱财,拍拍屁股一身干净地走了,留下不知为什么就有了一身泥点的原身在活地狱里挣扎。

在原身惶恐、迷茫、难过、痛苦、绝望,乃至最后麻木的时候,已经不知消失去什么地方继续她美好新生活的宋思琪可能直到最后也不知道,是她为每个砍断原身脊梁骨的刽子手送去了最好的莫须有罪名。

她也是杀死原身心灵的凶手之一。

而这个凶手,现在正在她的面前,委屈地哭着:

“如果被同学们知道这件事,我就活不下去了……”

宋母抱住女儿肩膀,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我可怜的女儿啊……”

多么动人的亲情。

如果有这么一个不顾是非、不顾礼法、不顾社会道德的亲人始终无条件支持原身,她还会变成故事结局中自甘堕落、麻木不仁的样子吗?

“你说我的起诉会让你活不下去?”岑念说。

哭泣的宋思琪不断点头。

人类在长久的发展进化后,天生带有怜弱心理。

他们挑选美丽的弱、干净的弱、能让他们感觉到自身优越的弱去怜爱,对丑陋的、脏污的、引起人们疼痛和痛苦等负面情绪的弱避之不见。

人之常情,她并非要对此进行批判。

她知道宋家母女的眼泪已经成功让在场众人心中天平倾斜,她也知道自己要如何去做才能在这场舆论战中扳回一局。

她不屑。

所有人都在等着岑念说出下一句。

少女容姿殊丽,神情峻冷,美得像是一株不食人间烟火的雪莲花,她的眼中没有温暖的春华,只有剑刃般锋利冰冷的雪光。

她低头望着跪倒在地上的宋思琪,不带感情地说:

“我尊重你的选择。”

宋父勃然大怒,捏着拳头朝岑念冲了过来,站在他身边的民警一时不备,转眼他就冲到了岑念面前。

宋父青筋暴起的拳头在离岑念面部只有两三厘米的地方猛地停住了。

“宋先生——”岑溪牢牢握着他的手腕,笑道:“你想和你的女儿一起坐上被告席吗?”

岑念不由看了他一眼,她没想到岑溪竟会支持她的决定。

“你松开!”宋父愤怒地挣扎着,手腕依然纹丝不动地被岑溪控制。

几个民警一拥而上,控制了激动的宋父。

岑溪这才松开手,看也不看地朝一旁的性感女人伸出手。对方微笑着放了一张湿纸巾在他手上。

岑溪握住湿巾,慢慢擦拭刚刚握住宋父手腕的手指。

“我没有在你们身上看到解决问题的诚心。”他轻描淡写地说:“既然如此,接下来就由我的律师和你们谈。”

一直充当旁观者的性感女人在这时上前,露着游刃有余的微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