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接下来的时间,岑沅沅忘了离婚这回事,也忘了在二老面前装小家子气,全方位、多角度用一个颜控的眼光欣赏着这个漂亮弟弟。

午餐吃得分外赏心悦目,顾言壑比任何一个小鲜肉都有视觉冲击力,尤其是此时顾言壑就坐在她的对面,咫尺之遥,连一根头发丝都看得一清二楚。

纯天然的,没有视频里那些被化妆术和ps二道加工过的人工痕迹。

存在手机里那些小鲜肉的图片和视频,统统可以删掉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岑沅沅终于从男色的诱惑中清醒了过来,察觉出了几分不对。

顾言时再冷漠再寡言,偶尔也还会蹦出一两个字节,顾冯东和于慧芝和他说话的时候,也是一问一答言简意赅;可顾言壑却从头到脚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和所有的人之间隔了一层透明的玻璃罩。

旁边有个佣人专门替他布菜,于慧芝也坐在他身旁,每一个菜上来都耐心地和他说上几句,可惜,徒劳无功,顾言壑连眼皮都没抬上一下。

等吃完了饭,顾言壑就自顾自地转着轮椅出去了,岑沅沅有点着急:“他怎么一个人走了?要不要去帮一下他的忙?”

“不用,”于慧芝轻叹了一声,“他不喜欢让人帮他。”

岑沅沅呆怔了半晌,心里一阵惋惜。

实在太可惜了,这样一个几近完美无缺的人,却硬生生地被老天爷折断了翅膀。

吃完饭,顾冯东把顾言时叫去书房了,于慧芝陪着岑沅沅在别墅内外转了一圈就去午睡休息去了,让岑沅沅自便。

岑沅沅吃了点水果,又看了一会儿电视,实在无聊,就去花园里逛了逛。

碧绿的草坪修剪得和地毯一眼平整,上面各种鲜花和绿植错落有致,十分漂亮,岑沅沅兴致勃勃地开始自拍凹造型,凹了一会儿,她忽然感应到了什么,抬头一看,顾言时正在二楼的窗户前看着她。

她尴尬地收了手机,立刻转移战场,绕过别墅,去了后花园。

后花园更为幽静,通往果岭的小路用青石板铺成,边上有些许的青苔;后墙的墙壁上有一行仅容一人通过的简易楼梯,用古朴的浅灰色铁艺做成,和整栋建筑融为一体,很有艺术感。

岑沅沅爬上去拍了两张,靠着墙壁正剪辑挑选呢,上面传来了轻微的“咔嚓”声。

她愣了一下,沿着楼梯往上走去,到了屋顶平台。

平台装修得十分漂亮,各种绿植错落有致,西边则是高起的紫藤花架,正值紫藤花盛开的时节,紫色的花束仿佛流淌的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在微风中轻拂,花架下的俊美青年坐在轮椅上静静地作画,身旁的紫色花瓣轻轻飘落……

这意境,这画面,绝美浪漫。

然而,花架下青年的戾气,却把这绝美的画面打破了。

地上撕碎的画纸在风中微微打着转,顾言壑的画笔,正用力地在成品的画纸上打着叉叉,他的眼神有点狰狞,力气也很大,画纸发出“嘶”的一声,瞬间就被划破了。

岑沅沅走了过去,捡起了地上的破纸,纳闷地问:“咦,这不是画得很好吗?干嘛要撕了?”

顾言壑猝然停了手,暴怒地把画笔一丢,操控着轮椅往后走去。

“你别不开心,”岑沅沅安慰他,“这世界还是很美好啊,你有这么一个漂亮屋顶花园,长得又这么好看,还有画画的天赋,多少人求也求不来,人生嘛,就要想得明白一点,高兴是一天,生气也是一天,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轮椅停住了,顾言壑转了过来,看向岑沅沅。

他的眼神冰冷,带着满满的厌恶。

“你别在我面前出现,我就高兴。”顾言壑的薄唇中吐出几个字来,“从我的世界滚出去。”

岑沅沅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什么时候得罪这位漂亮弟弟了?顾言壑为什么会这么讨厌她?

她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小弟弟,没人教过你要有礼貌吗?”

顾言壑旁若无人地从她身旁越过,进了电梯。

算了算了,不要和漂亮弟弟计较了,好看的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从地上捡起画笔,在纸上勾勒了几下,把顾言壑打的那个大叉叉改成了一条鱼,又在下面改了改,整幅画从一副风景图变成了锦鲤跃龙门,随后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咸鱼也快乐。

“咸鱼什么意思?”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就是……”岑沅沅想要用一个合适的词解释,却好像很难说出其中的精髓,“大哥,你连咸鱼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不上网……”

她的声音顿住了,转头一看,顾言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她讪讪地笑了笑:“就是不求上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