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3/4页)

——他还想让主人的目光寸寸剥开自己蔽体的衣物,主人的玉手满足地在他的身体上获得快乐,最后一点不剩地将自己吃干抹净,用他的身体来让主人达到最极致的愉悦。

甚至,还有比这些更不堪入目的画面、更无耻更无礼更不敬的念头,他也不是没想过。

可……可这些,怎么能说?

说属下在看着您的时候,其实心里在想着对您这样那样?说属下这五年来的日日夜夜都是在偷偷抱着这样的心思?

他不敢说。

他不敢冒着主人从此对他疏离厌恶的风险,将自己内心那些真实而不堪的意图,一层一层地剥开摊在在主人面前,接受主人的审视。

他怕审判的结果让他无法承受,他不想离开主人,不想主人可能会用异样的嫌弃的眼光看着他。所以,他不求他的妄念能实现,他不求自己能对主人做他想做的,他只想一直留在主人身边。

转念间楼夜锋已经想了如此之多,而主人探究的目光依旧未曾离去,他已经快要承受不住心中的痛苦。

难道真的要……要说出来?

终于,楼夜锋艰难地开了口,干瘪的嗓音不复低沉,却是带着些哀求,挤出了两个字:

“主人……”

裴年钰看着他眼中的纠结,甚至都已经开口求他了。

只见楼夜锋背顶着后面的屋门,脸色涨红,呼吸急促,额上的汗水顺着英朗的五官涔涔而下,身后门隙中照进来的阳光将汗珠映得晶晶亮,而后水珠滴落在领子上,将黑衣染得更深。

分明是纠结到了无比痛苦的境地。

仿佛是一匹原本凶猛无比的狼,却如同碰见了什么天敌怪物一般,被逼至绝境,却想不起来一点反抗的手段,尖牙利爪全都收得干干净净,在庞大怪物的阴影下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自己几句话便能将他逼成这样……也只有自己会让他露出这般脆弱的神色了。

他的三十岁老男人,明明平日里是那么的成熟稳重,却总是心甘情愿地被自己区区几句话就耍得方寸大乱。

他的夜锋啊……

此刻裴年钰心里已经软得一塌糊涂,他哪里还忍心继续再逼下去了。今天的楼夜锋已经比先前……进步了好多,他其实已经挺知足的了。

于是他瞬间撤了自己的气势,而后从怀里抽出了自己的手巾,轻柔地抚上他的面颊,将他的汗水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温柔地道:

“好了好了,不说就是了,至于这么紧张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楼夜锋如同刑场上待决的囚犯忽然被释放,胸中提着的那口气瞬间就松了下来。

他看着主人骤然柔和的神色,眸中尽是淡然——似乎是已经知道了什么的样子,自己的竭力隐瞒并没有什么作用。

然而主人或许将他的心思洞察皆知,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意。依旧是那样的温柔与包容,仿佛神佛看向人间的慈悲,能赦免所有的罪过,也能抚慰治愈一切的伤痕。

他竟一下子看得痴了。

裴年钰将他的汗水擦干净,一抬头却见他又这般“胆大包天”地看着自己,目中莹莹,不禁心中一动。

楼夜锋骤然反应过来,连忙避开主人的眼睛。

裴年钰忽然轻轻一笑:

“你既觉得我生得美貌,喜欢看我,那你大大方方地看便是了。你说我生得美,我高兴还来不及,又何必这般遮遮掩掩?”

“未免、未免对主人无礼……”

裴年钰一本正经地道:

“你若不看……岂不是浪费了上天赐我的这一副好皮囊?女为悦己者容,本王为吾悦者容,没什么毛病,都是天经地义。”

“若你不愿看,岂不是说本王长的很丑?那你就是有眼无珠、不识泰山,本王便要治你的罪!”

“…………”

楼夜锋哑然失笑。

主人最近总是这般幼稚,又任性,这种胡说八道的歪理,竟也能说的冠冕堂皇。

不过楼夜锋倒是心中感念主人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容他将这不敬的心思安放于主人身边,连忙应道:

“属下不敢……主人生得好看,属下愿意多看还来不及呢。”

裴年钰见终于将楼夜锋的一部分偷偷摸摸的心事给允了,心情大好,一拂袖间,转身坐到了内间的软榻上,斜斜地倚住墙:

“来,与我斟茶。”

“是。”

楼夜锋一边将小炉子坐上茶,一边拿出裴年钰惯用的茶盏,清洗干净,而后他便盯着茶水的火候。

不一会儿,茶香渐起,轻烟袅袅。楼夜锋透过氤氲的雾气,眼角余光瞥到主人慵懒而惬意的坐姿,青丝流瀑,宽袖闲垂,竟连这不正经的姿态都做得既风流又优雅,另得三分雍容的贵气。

当真是刻在了骨子里的风神韵致。

这般美的主人,楼夜锋终究是忍不住,目光从茶炉上移开,抬眼偷偷看了一眼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