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信任(第2/3页)

兰泽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他去拿贺玉玄怀里的点心,贺玉玄主动摊开,是农妇包给他的。

他吃完点心便困了,前几回还有些别扭,如今他用贺玉玄用的心安理得,靠着贺玉玄的肩膀睡了过去。

他们途经的是宛城,进城之后贺玉玄便找了一家客栈,兰泽被安置在客栈,贺玉玄要出门。

兰泽百无聊赖地在小桌旁坐着,睁着一双眼瞅着贺玉玄,问道:“你要去哪里。”

贺玉玄:“去打听一些消息,顺便给李大人和孟大人报信,告诉他们我们平安无恙。”

“我也想去。”兰泽觉得贺玉玄有事情瞒着他,他不想一个人待着。

“如此,和我一起会很无聊,兰泽当真要去?”贺玉玄视线在他身上略微停留,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眉眼略有些深。

兰泽才不怕无聊,他不高兴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狐疑地瞅着贺玉玄,上下打量贺玉玄,然而贺玉玄表现的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没有什么瞒着小泽,小泽想去便去,只是小泽得答应我一件事,如何。”

贺玉玄说:“我见过什么人,小泽不能和别人说起,如何。”

这般还不算是有事瞒着他,兰泽瞅贺玉玄好几眼,愈发的确定,什么事情不能告诉别人。

他能告诉的似乎只有谢景庭,兰泽说:“我现在见不到督主,如何和督主说。”

“日后见到了小泽也不能告诉他,小泽能做到吗,若是能做到,我便带小泽过去。”

兰泽闻言有些生气,贺玉玄不信任他,人当真是奇怪,他不信贺玉玄喜欢他,不信任他理所应当,可他莫名会不高兴。

“你觉得我会告诉督主?”兰泽耍小性子道:“那我便不去了,你不要回来了。”

贺玉玄在原地站着,视线在他身上略微停留了一会,过来哄他道:“小泽,我与谢景庭政-党不同,若是你告诉了他,哪怕是很小的事情,兴许我会死在他手里。”

以前未曾有人跟他说过这些,都把他当成是傻子,兰泽瞅贺玉玄好几眼,贺玉玄是第一个对他说这些的人。

他初见谢景庭的时候,也觉得谢景庭非常吓人。

“你不会好好说,我又不会告诉督主。”兰泽说。

“若是我记得没错,上回小泽便和谢景庭说,要谢景庭提防我,还说我是坏东西。”贺玉玄平静道。

猝不及防地被揭穿,兰泽忍不住脸红起来,他不高兴道:“你本来便是混蛋,我说的有什么错。”

最后兰泽还是跟着过去了,他路上忍不住问道:“你说的不同是什么意思?”

“就像世上有阮云鹤那般的世家,世家为朝廷守过江山,所以认为自己理所当然高人一等,犯法不必与庶民同罪,若是小泽出身世家,会如何看?”

兰泽闻言便想起来阮云鹤可以在国子监里胡作非为,他想了想道:“先生讲过,是非焉否,不为君子。”

“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会有不同的看法,小泽与我皆是平民,自然希望天子与庶民平等。”

“实际上天子犯法,未曾与庶民同罪。”

贺玉玄对兰泽道:“督主向来仁慈,不参与朝中政党,他办事信奉的却是罪罚体制,凡是受牵连者绝不会放过。”

“在他手下惨死的世家与平民都不在少数。”

兰泽闻言忍不住道:“督主不过是奉皇上的命令,你为何要怪督主。姬嫦喜怒无常、严税苛政,要怪也应当怪姬嫦。”

严税苛政是兰泽在书上看到的词,写的是历史上某一位暴君。

兰泽觉得用来形容姬嫦并不为过,姬嫦视人命如草芥,与暴君又有何区别?

“如此,小泽说的不错,过度顺应帝令,未必是好的臣子。”

贺玉玄看向他,对他道:“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奸臣,都为皇帝所喜。身在臣位,不可言储君之过,能做到的便是铲除异宦。”

“谢景庭便是异宦之首。他虽有倾世之才,才不奉君、才不乐民,此才能便是祸患,兴许来日会祸国殃民。”

兰泽不能理解,他想起来了狐狸精的故事,狐狸精没有害人,因为他本身的存在令人们感到不安,所以人们会铲除他。

“错的是姬嫦,你却怪督主,你与其想办法对付督主,不如想想如何能把姬嫦教好。”

兰泽不大高兴地说,他想起来姬嫦的面貌,姬嫦的身影已经略微模糊,但是他记得姬嫦手中的鞭子,还有久化不开的阴郁。

“若是实在不行,换个皇帝便是了。”兰泽这句话说的声音小些,这般的话实在是大逆不道。

他说完,贺玉玄目光落在他身上,在他身上停留了好一会。

“如此,小泽说的不无道理,”贺玉玄顿了顿道,“也没有道理。”

“至少现在看来,姬嫦没有那么好骗,若是换个好骗的笨蛋,兴许魏朝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