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罕见的。

祁喻这次醒过来没有被泡在池子里, 而是躺在床上……嗯……他扶着晕乎乎的脑袋坐起来,在床上愣了一阵,想起什么后, 立刻往胸口看了看。

没有伤痕。

嘶……他记得被柳知卿误伤一剑的, 那一剑太猛了, 给他身体都贯穿了,怎么会没有伤痕呢?

玉衡剑有自我保护机制, 是用来保护剑灵的肉/体而形成的。

在祁喻中剑一瞬间, 玉衡的保护机制反应得很快,使他变成了一尊小铁人, 虽然破损了,但只要修补好, 不伤及剑灵的肉/体, 就不会有大问题。

祁喻也发现了。

但他还是很生气。

破损的口子会泄露灵气,虽然张简澜给他修补好了, 但当时还是比较危险的,玉衡的灵气一旦泄露完他人就嗝屁了。

祁喻快速往房梁上看了看, 找两只魅魔的影子,平常这两都待在上面的, 估计是知道他要找他们算账不知道躲哪去了。

他找了把张简澜不用的剑,提着就想出去找魅魔。

太过分了!居然坑他去给张简澜挡剑!要不是他晕过去看了一眼回廊, 差点就没看见这两阴戳戳搞事的罪魁祸首!

叔忍婶不可忍!

这般,拎着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祁喻忽然感觉有一道冰冷的视线正在盯着自己,不禁打了个寒颤,四下看去, 就见一铁面凶神坐在他的床头, 坐得端端正正的盯着他。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了他一点没发现。

吓了祁喻一跳。

他无语道:“张简澜你干嘛?”跟鬼似的一声不吭。

那道长不知多久未眠, 眼白赤红,卧蚕青灰,嘴唇也泛白得厉害……但是那独一无二的冷酷气质依旧未减半分。

就他现在这个模样,给他架在桌子上,是可以直接当铁面神供奉的。

祁喻被盯得恐慌,于是喊了一声:“张简澜?”

对方没有回答,还是盯着他。

祁喻抿了抿唇,不敢说话了,又想起之前失去意识前还听到那家伙似乎喊了自己一声“吾妻”,但他不太记得是不是听错了,还是他喊的是玉衡。

不过这样被他这样一直盯着,祁喻感觉精神都要崩溃了,受不了开口:“你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他这个一声不吭的样子真的很吓人。

张简澜不说话。

祁喻也不想再搭理他,抬腿下了床,赤着脚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因为找不到剑鞘,就到处找衣服穿。

他在张简澜的衣柜里随便找了身衣服穿上,不太合身,松松垮垮的,但也将就着能穿。

期间张简澜也没阻止,还是跟被点穴了似的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祁喻穿好衣服。

终于,那黑面神开口了,声音听起来有些喑哑:“为何要挡剑?”

给祁喻问得一愣。

为什么要挡剑?这个问题问得他火冒三丈,他想挡个屁啊,是那两魅魔干的好事,又不是他心甘情愿为他挡剑。

对此他只能说:“这只是个误会。”

张简澜沉默一阵,低声道:“吾想了几天都没想通你为何要为吾挡剑……你虽为吾的剑灵,但也有自我灵智,会独立思考。当时那把剑与吾的距离不远不近,你第一时间来到吾的面前,没有任何犹豫替吾挡剑,怎会只单用误会二字解释。”

他停顿一会,又补充了一句:“牵强。”

张简澜还是第一次对他说那么多话,字里行间表达的意思祁喻没能听明白,只觉得他非常强烈的想要表达什么,但是他自己说不出口,想让祁喻说。

但祁喻理解能较差,只觉得他是在怪他拖后腿,毕竟那一剑真的没有什么挡的必要,太狗血了。

张简澜在等他回话,可他不知道说什么,抓耳挠腮,欲言又止,最后索性不说话了,干坐在那跟他大眼瞪小眼。

跟熬鹰似的。

就看谁先坚持不住了。

反正祁喻现在感觉不太行了,他正准备开口说什么,视线里张简澜忽然站起来,接近一米九的个子站在他面前,压迫感极强,当真是叫人害怕。

“你做什么?”祁喻咽了咽口水问。

张简澜伸手于他的胸膛,将他摁倒在床上,那动作有点霸道,好似要对他做什么似的,但是又并没有。

张简澜掌心附着于灵力给他传渡,深邃的眉眼看起来很难过:“吾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亲手替吾妻补剑,吾妻每损伤一分,吾心中便缺失一块,空荡荡的。”

这话听着挺感动的。

但不是对他说的。

祁喻知道是在跟玉衡说话,心想不如成人之美,便道:“你把手放开,我变回去,你再与它说。”

张简澜语气压低一分:“吾在与你说。”

祁喻:“……”

哈???

一万个问号从祁喻头顶飘过。

张简澜的头低下了来了些,与他离得很近,跟他近距离对视,让祁喻感觉莫名有些暧昧,又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