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炮灰太子又活了(第2/4页)

只是好友,这四个字就跟三百年前,他询问谢沉鹿与青衡是何关系时得到的答案分毫不差。

楚倦仰头看他,似是记起什么:“况且,不是沉鹿你说,要大度。”

感同身受是这样难的事,三百年前谢沉鹿也同他要大度,如今他只是把他曾说的话返还回去,谢沉鹿就这样一副痛苦的仿佛要当场死去的表情。

楚倦很想去碰一碰他的眼睛,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哭了,看看这样冷情的人会不会真的落泪,谢沉鹿先他一步握住他的手帖在脸颊上,哑声道。

“殿下,可我是俗人,我做不到大度,我只会嫉妒。”

也许他是盼望着楚倦心疼,可楚倦触碰他的眼角,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谢沉鹿不是感受不到疼的,原来他也不是不会伤心欲绝。

——

在无道天的最后几日是难得的晴天,谢沉鹿午时被几位凤凰一族的仙长拉去商量些琐事,临走前把小团子领到楚倦身边,怕他一个人闷着。

楚倦懒的很,被迫回来加班基本就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反正谢沉鹿万事都依他。

小团子今日穿了一件青色圆领的袍子,蹲在窗边羡慕的看了一个早上,一只白色的小尾巴掉出来在身后欢快的摇了摇,又委委屈屈的啪嗒掉下去。

楚倦放下书揉揉他的脑袋,摸摸那两只白色小角:“怎么了?”

小团子摇摇头,两只爪子抓着窗棂,有点没精打采的样子。

楚倦往外看了一眼,无数飞鸟在风中游弋,巨大的青鸟背后跟着几只刚刚学飞的小青鸟穿梭过柔软的流云,颜色各异的鸟族在风中振翅高飞,恍人心神。

小团子就看着那些快活的鸟族,露出羡慕的目光。

他合上书卷,捉住了团子的小尾巴:“团子想飞吗?”

——

谢沉鹿是正在喝茶跟一群老家伙们打太极的时候毕方闯进来的,进来差点一膝盖扑到地上:“小殿下飞走了——”

小殿下当然指的是团子,整个九重天只有他一个小殿下 。

谢沉鹿神色一凝,手中的茶杯险些直接捏碎。

小龙诞生以后都是由父辈教授上天的,小团子早产,生下来就比旁人孱弱一些,后来几百年他挖空心思想复活殿下,看见团子就想起殿下,因此有时还是避开小团子免得伤心。

小龙第一次上天都是由父辈保驾护航的,团子小时候化原型飞的时候他出去为殿下寻药,结果团子从屋檐上摔了下来,磕到了额头,团子胆子小,从此以后就怕的很。

他永远记得他回来的时候小团子趴在楚倦棺木前捂住额头的样子,小崽子哭的鼻子通红,问为什么其他人都有爹爹教,只有他没有。

为什么其他小仙童的爹爹都会在下面接住他们,他的爹爹不会了?

而他的爹爹躺在这里,无知无觉,既不能带他遨游四海,也不能安慰他摔的好痛 。

光是想起来谢沉鹿就忍不住攥紧手掌,他害死了殿下,也让团子三百年来孤苦伶仃。

而无道天是飞鸟一族的天下,莫非是那些混账带团子——

谢沉鹿眼含煞气的推开门的时候却是一顿,阁楼窗边楚倦半躺在藤椅上晒太阳,晴暖的阳光纷纷扬扬的落在他白衣上,映照着俊朗的五官,显得有几分洒脱之感。

他头上是一只坚毅嶙峋的白色龙角,突兀的矗立着一只,另一只本该是龙角的地方生着一个巨大的豁口。

一条小白龙悬挂在窗边,用自己的小角碰了碰楚倦的额头,费解的问:“爹爹怎么会少了一根角呢?”

明明他是爹爹的孩子,他有两根龙角,爹爹也应该一样才是。

白衣青年摸了摸自己残缺的龙角,似乎是笑了一下,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其他人:“是啊,我怎么会少一根角呢?”

修长的手摸摸团子的小角,两只小角端端正正矗立在头顶,白的像凛冽的冬雪,小团子赶紧蹭蹭楚倦的掌心。

楚倦背对着谢沉鹿,从小团子的方向却刚好看见谢沉鹿推开门,于是乖乖贴着爹爹问:“父君,爹爹的角呢?”

听见团子出声楚倦这才回过头来,仿佛是应和好奇的团子绽出个笑:“是啊,沉鹿,我的龙角呢?”

他笑的温柔和煦,仿佛一无所知只是随口一问,谢沉鹿的心却在刹那间千疮百孔,犹如万箭穿心。

阳光照在身上感受不到丝毫暖意,只觉沁冷。

团子和楚倦一齐望着他,两条龙沉浸在阳光里,唯有他一人沉入黑暗中,许久,他走过去半跪在楚倦膝边,伸手将要触及楚倦伤疤的那一刻又蓦地顿住:“殿下的角......”

他声音艰涩至极,半晌,才勉强道:“当年和魔族交战,一次意外被魔君斩下,这才昏迷不醒百年。”

“是吗?”楚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仿佛漫不经心,“沉鹿,你怎么掌心都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