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外婆的葬礼·五(第2/2页)

景光不明所以地答道:“当然是首先掌握足够的证据,然后拘捕,让法律去制裁。”

“他们很危险,对吧?”

“是的。”

“……是什么程度的危险?”

景光似乎察觉了什么。他对视着松田的目光,平静而坚定地回答:“你死我亡的程度。”

也就是说,他们之间的立场,从一开始就是生死相对的。

松田意识到这件事。他吐出一口烟圈,视线落在烟雾虚幻袅娜的影子上。

很快,他再次看向景光,张口似乎要说什么。

门外传来晴歌的声音:“前辈,我带热水过来了哦?”

他咽回了那句话。

晴歌拉开门,将茶水与一些驱寒的药物一同摆在几上,关切地叮嘱着松田哪些要吃多少。

同时,她不容拒绝地一手捏住了松田夹着的香烟,将它按灭在烟灰缸里。

他们看起来确实很般配。景光不自觉地脸上露出笑容。

“对了,鹤见小姐,您的兄长呢?”他随口问道,“我有一些事情要向香椎先生汇报。”

关于那辆被撞毁的车。出于事件双方的身份,他得有选择地把事情告诉这位一无所知的雇主。

“兄长在外厅,之后我带您去见他。”

香椎眨了眨眼,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

说实话,一回来看到厅里活生生的另一个自己,他还真是吓了一跳。

冷不丁地,松田向他发问道:“晴歌,我送你的耳坠呢?”

“啊,那个!”香椎作出十分抱歉和难过的表情,“可能是我戴得太松了,它刚刚滑到烧水的炉灶里了……”

他缩着脖子,很可怜地看着松田。

“对不起,前辈。”

松田沉默了半晌,才语气低沉地回答:“那,之后再给你买新的吧。”

安室透与黑田在几个小时后回到了寺庙。

黑田的脸上和胳膊上都有一些擦伤,但他们都只对香椎说是出了车祸——景光也是这么讲的。

敌在暗处,他们无意于打草惊蛇。

此时天已经快亮了。安室透婉拒了香椎让他去休息的建议,和景光一同坐在厅口处观察零星起来的人们。

“我射中了那个人的右腿。”他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她,或者他,往山下逃走了。长官觉得太危险,不让我追过去。”

景光在脑子里过了一圈,了然道:“所以,现在是要筛选出谁昨晚还在这里,现在却消失了吗?”

零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从里间的香椎和鹤见这对兄妹身上划过:“他们俩是一直都在的对吗?”

“没错,有很多人可以证明。”景光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这对兄妹还真是有精神。”

“客人大概有一百多个。我向香椎先生确认过了,待会儿的仪式还是会照常进行。我们对着礼单找。就算这家伙回来了,腿上的伤口可不好掩饰。”零不无得意地说道。

“你刚刚说,她或者他?”景光突然想起这句奇怪的话,“你的意思是百利酒不是那个女孩子吗?”

零皱起眉头:“不好说。毕竟组织里有苦艾酒这种擅长变装的成员在。”

只是他射出那一枪的时候,直觉那是个矮个男子的身形。

“……我很抱歉,贝尔摩德小姐。”

香椎有些警惕地看着对面的女人。“我的行动失败了。”

但贝尔摩德似乎心情并不坏。她把玩着手里的小物件——那似乎是一颗子弹——愉悦而敷衍地安慰道:“这一切都在Gin的预料之中。”

香椎嗅到了一股血腥味。他猜测那颗子弹是刚刚从某个人体中取出。

“那,现在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贝尔摩德捏着子弹,打量着上面的花纹,漫不经心地回答:“你只需要记住,你现在是唯一的百利酒了。”

“另外,”她眼波一转,饶有兴致地盯着香椎,“那个叫松田的警官,他知道晴歌的身份吗?”

香椎觉得自己的心跳空了一下。

“啊,是,是的。”他尴尬地笑起来,“偶然间被他发现了,不过,他发现的也只有这个。”

“你在紧张。”贝尔摩德收起了子弹,眯起眼睛打量香椎的神情,“怎么,他对你来说很重要?”

“唔,我是以晴歌的身份和他交往。”香椎十分坦诚,“这为我在警局的工作带来了许多便利。”

“是这样吗?”

“要不然呢?”

“好吧。”贝尔摩德也不知是信没信他的借口,她的语气是惯常的慵懒,“别忘了你是谁,百利。”

“我明白的。”

等到这位危险的黑方前辈离开,香椎才发觉自己手心被指甲掐出了很深的印记。

他茫然地孤身立在过道间,直到侍从通知他,下一个仪式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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