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正式标记(第2/2页)

这可能是他第一次怀着这样的情绪,对余昧说谎。

但余昧似乎不疑有他,只是直起身,慢慢解开他两颗衬衫扣,然后在他锁骨中央的位置印了个吻——事后他去看,才发现那里留下一道很淡的吻痕,几不可察的红印,像一朵曾经开在他心口,又不知何时消失了的玫瑰花。

很像余昧这个人,做什么都是淡淡的,包括挣扎,包括挽留。

但幸好这一次不再是单方面的挣扎——至少他在听到那句“标记我”的时候,不会去问为什么,而是能心知肚明地吻上去,对余昧说“没事的,我在”。

答非所问的这么一句话,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在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余昧紧绷的脊背突然放松下来,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第二天凌晨的飞机,当晚余昧就带着行李走了,离开前在门口抱了他一会儿,摸了摸颈后留了牙印的腺体,半开玩笑地说,这样身上都是你的味道,就不用吃醋了。

他一路把人送上车,心情还是很复杂,一半是正式标记后难以自抑的满足感,另一半是舍不得,还有后怕。

却也只能用“再过几个月就结束了”之类的话来自我安慰,黏黏糊糊地送余昧离开,没有被发觉异样。

当晚,他少见地做了个梦。尭一

——梦见余昧坐在舞台边缘,身后是绚烂的灯光,身上却只有一件白衬衫,没有做发型,也没有化妆,台下只有他一个观众。

舞台似乎比平时高一些,高得他几乎心生恐慌,但坐在上面的余昧看起来并不紧张,甚至随意地晃了晃腿,语气轻松地对他说:“你要接住我哦。”

于是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前的青年不是他熟悉的那个余昧,而是十年前——十八岁的余昧,穿着白衬衫,黑发,身形单薄,隔着一道铁栏杆门同他对视,又牵着他的手带他走出那片地狱。

现在十八岁的余昧坐在高台上,还是干干净净的一身白,像天使,他梦里的神明。

他的神明对他说,你要接住我。

于是他走上前去,虔诚地张开手,语气也虔诚得近乎郑重:“嗯,放心吧,我会接住你的。”

余昧就笑起来——是那种毫无保留的、有点儿孩子气的笑法,好看的眼睛眯起来,显得那两颗泪痣都格外灵动。

“之前也有人说,我可以相信他,可以放心,很多人都这么说过,”他听见余昧坐在那里、用一种天真得近乎残忍的语气自揭伤疤,“但最后他们都是骗我的,比如我的队友——你呢,我能相信你吗?”

这个问题余昧以前也问过他一遍,当时他的回答是拿出自己所有的证件,一股脑地塞给对方,心想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把我卖了都行。

但梦里他什么都没有,只能用单薄的语言去自证:“相信我吧,我和他们不一样。”

余昧好像就真的相信了,对他招了招手,第三次重复道:“那你要接住我哦。”

下一秒那道清瘦的身影从高台上落下来,他连忙伸手去接,就将他的神明拥了满怀。

十八岁的余昧在他怀里抬起头,淡色的眼底笑意晃动,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说出的话却让他心口发疼:“要是我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