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电话粥(第2/2页)

所幸也没过多久,就听见广播里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说东西找到了,让他们尽快去拿。

弄丢的行李是一只蛇皮袋,还有一个同样有些掉漆的军绿色行李箱,老人独自搬起来有些吃力,他索性帮着搬到了火车站门口,问用不用帮忙打个车。

“不用,不用,儿子来接的。”老人接过他背上的小女孩,坚持要给他“谢礼”,然而摸遍全身口袋只有一张十元的纸钞,皱巴巴的拿不出手,便让他再等一等,等自己儿子来了给他钱。

他当然不可能收,借口要赶不上末班车发车,佯装匆忙地先走了。

又怕老人不安心,索性真的上了辆公交车——反正火车站到市区还有一段路,中途在找地铁站换乘也不难。

前前后后花了快一个小时,等他终于坐下,想起拿出手机看一眼,才发现那通电话居然还没挂断,只是显示对方关闭了麦克风。

他试探着叫了声“哥”,就听见耳机里传来轻微的杂音,余昧似乎笑了一下,语气平常地问他:“帮完忙了?”

刚出始发站,车厢里还没什么人,这片区域似乎只有火车站人来人往,没过多久周围便暗下来,过渡到乡野特有的寂静里。

余煦看着窗外的夜色,有点儿不好意思:“嗯,没想到会那么久,耽误你睡觉了吧……”

余昧倒是不介意——他私下不是爱说话的性格,比起聊天,其实更喜欢这样透过电话,听余煦那边发生的寻常琐事,觉得很有意思。

才开完演唱会,他也没那么容易入睡,就一边听着余煦帮人找行李,一边回看了一遍演唱会返场的录像,又刷了刷那个还挂在热搜上的话题。

不得不承认,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回看下来,他今天的状态确实有点儿奇怪——可能因为知道余煦坐在哪个位置,路过时总忍不住往那边看,唱《IX》的时候也像粉丝说的那样,“格外温柔”。

居然还笑了。

其实他在台上冷归冷,毕竟是表演,要尊重观众,也不会自始至终板着张脸,笑一下太正常了,粉丝的关注点也并不在这上面。

然而他自己心知肚明,平时那些只是演出的一部分,连笑的程度和方式都是事先考虑过的。

但这次不一样,别说预想,他甚至根本没意识到——情不自禁,鬼使神差,才最让他意外。

算动心吗,好像也不算,大概只是心血来潮,想看看余煦的反应。

一桩事了,没了周遭往来的行人,空气反而安静下来——车厢里没什么人,等要靠站时司机才象征性地亮一亮灯,其余的时间就这么暗着,晃晃悠悠地往市区开,说不出的落寞。

余煦坐在靠窗的位置,脑袋靠在窗户上,看着玻璃里映出灯线的反光,亮几秒又熄灭,就想起那个返场的舞台。

也是这么半暗不暗的光景,聚光灯打在余昧身上,勾勒出发梢微湿的轮廓,让这朵高岭之花看起来离人间很近——至少离他很近。

他垂了垂眼,听见自己用挺平常的语气说,妹妹,刚才的问题还没有说完。

半个小时,其实足够余昧想出一套滴水不漏的说辞、像接受采访时那样完美地糊弄过去了。

然而大概是余煦问得太直白,他反而没了扯谎的心思,听完犹豫片刻,最后只是把之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不能算营业,”他说,“当时没想那么多。”

余煦撑着脸颊,忍不住笑了一下,有点得寸进尺地问:“那应该算什么?”

其实这个答案已经很让他高兴了。

余昧垂下眼,又抿了一口已经放凉的牛奶,绷着语气回答他:“算是给你的粉丝福利,不喜欢就算了,下次我给别人。”

明知道余昧是逗他的,余煦却还是因为这句话急了一下:“不行,哥,你要是——反正不行,我会……”

逗小狗是挺有意思的。

余昧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笑了笑,饶有兴致地反问:“会怎么?”

青年的声音软下来,带着磁质的颗粒感,有些失落地蹭过他耳畔:“我会吃醋的。”

语气听起来很认真,像是已经想象出他对着台下粉丝温温柔柔地唱歌、眼里却没有自己的场景——像失宠的小狗。

余昧被那几个字蹭得耳朵痒,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换到右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左耳,还是故意吊着他:“那就要看你表现了。”

小狗在电话那头哼唧了一会儿,语气诚恳地表示自己一定努力,并且很快付诸现实,check了一下他第二天的行程,就催他去休息。

挂电话前他听着余煦恋恋不舍的“晚安”,突然生出一个没由来的念头。

如果哪天他真的喜欢上余煦,那算不算睡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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