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第3/4页)

“随你怎么说吧。”陆文韬说:“总之悬镜门也已名存实亡,至于箫下隐居......我们扶玉仙盟有这么个宗门吗?嘶,好像没听说过呢!”

他的轻蔑已经展现的淋漓尽致,陆剑北的眼前一阵眩晕,险些晕过去,就在此时,他的余光瞥见屋檐下一闪而过的身影。

——是宋鲤。

宋鲤还没有被牵制!

陆剑北心绪稍动。

他竭力克制住自己关注的欲望,假装若无其事的冷笑了一声。

“这些都关我什么事?”他将音量拔高,“别管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关我什么事!”

他的发作来的毫无预兆,叫陆文韬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当他心态崩溃了在宣泄,笑话的更厉害,那厢,宋鲤盘踞于屋顶之上,一动也不敢动,将陆剑北的这些话都听在耳朵里。

陆剑北的话毫无疑问是说给她听的,叫她莫要飞蛾扑火,将自己也搭进去。

她想,她大概是整个剑阁唯一一个有自由身且尚有理智的存在。

宋鲤阖了阖眼。

什么定山河不定山河的,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必须找人来救她的师尊。

陆文韬说的那些话也许并非是危言耸听,因为自打今年的开蒙大典之后,扶玉仙盟各大宗门除了箫下隐居以外,都招入了大规模的新弟子,数量前所未有,看似热热闹闹蓬勃发展,但宋鲤总觉得有些暗流涌动之事难以琢磨,就是从那时起,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在搅弄风云,将所有的门派都牵扯进去。

也许箫下隐居是唯一的净土。

要救陆剑北,她只能去箫下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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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祁红药没有来。

苏九重披衣坐在留芳亭中,听着绛皓潭中的瀑布“哗哗”坠落,微凉的水雾晕入衣袍。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变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空巢老人”。

仅有的两个徒弟成日在外奔波不归,只托了邻里宗门的姐妹照料他,祁红药是个细致负责之人,药每日定时定点的送来,也会关心慰问于他,实在算不得怠慢,可苏九重的心里却十分不好受。

他觉得自己像个累赘。

他不是没有受过伤,但大伤小伤,最终都会愈合,这些从未能构成什么,更不曾阻碍他前进的步伐。

他闯荡多年,餐风露宿,以剑斩出通天大道不知几许,那些伤或是愈合不见,或是留下丑陋的疤痕,他都鲜少挂念,因为他的心永远是逍遥不羁的,灵魂是鲜活的。

可现在,他会在夜里,过分的安静之中体会到穷奇的毒在那些嶙峋破溃的伤痕里钻来钻去,叫嚣啃噬,让他痛不欲生,伤病磋磨,他不能如往昔一般快意江湖,感觉自己虽然被药吊着命,人却在慢慢的枯萎死去。

他想,一个剑修的人生,不说不能够,至少......不应当如此平庸苍白,如若是这样的苟活,还不如不活。

所以,祁红药带来的药他不再喝,会偷偷的,以一个剑修该有的手速迅速倒掉,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今天的药可真踏马的苦啊”。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觉得祁红药定时定点的前来是一种压力,因为他知道祁红药是带着他的两个便宜徒儿的关心前来的,那两个不知在天涯海角何方的兔崽子,其实有在惦念着他。

可今日,祁红药怎么还没有来?

苏九重已经很久没有踏出过箫下隐居了,他身上那道可怕的贯穿性的裂痕结疤很困难,动不动就会流血如注,会不会死人另说,出去吓着人也是够呛。

所以除了祁红药来时与他说的事情,关于扶玉仙盟,关于招摇山,关于箫下隐居以外的事,他所知甚少,可以称得上是五感封闭。

苏九重的心里有些不安稳。

日头西斜,山中却莫名的起了雾,苏九重被这份寂静弄得受不了,他忽然间生出几分久违的狠意,那种想要不顾一切肆意妄为的念头,他猛地挣脱了肩头的大氅,转身去屋里提了不周的剑匣。

许久不动,他感觉浑身的骨骼和肌肉都十分滞涩,像是生了锈的铁,稍稍用力,肩背处就有撕扯般的剧痛,他不敢动作幅度太大,负了剑匣踏出湘妃林。

雾气蔼蔼,前方的视野不清,一切都显得脏兮兮的,苏九重拧着眉头,他鼻尖萦绕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这似乎不是寻常的薄暮。

远远地,他听见了一声高一声低的争吵之声。

“你放手!徐致远!我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宋鲤,你跟我可是有婚约在身!”

“什么婚约,你霜行峰虽向我剑阁提了,可我师尊也未曾应允,我更是无意,那就不做数!”

“你师尊如何没有应允?就在方才,他允了,当着鸣鼎剑宗诸位同僚的面,多少人都可以作证。”

“你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