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第2/3页)

不但进了,还在他眼皮子底下。

她话音刚落,容怀宴最后一笔恰好收尾,慢条斯理地将笔放好。

才抬眼,用那双寂静如清冷深海冷域的眼眸静静地望着她,薄唇极缓地抿起淡弧,随手捡起搁在桌上的手机,“想要?”

顾星檀视线顺着他的指骨打转。

都是她的黑历史,必须删掉,不然以后怎么见人,而且一直被他攥着把柄!

给自己做了无数心理暗示。

最后,咬牙道:“你到底怎样才能删掉?”

余光瞥见桌子上那张纸上开得靡丽绮艳的西府海棠,简单几笔勾勒,却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画工顶级。

但——

顾星檀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用冷静的语气,“除了让我画画。”

她死也不画!

“可以,不过——”

容怀宴修长指尖把玩着冰凉的金属边框,云淡风轻地应了她的要求。

还没等顾星檀高兴。

下一秒。

他将桌面上那幅仅画了一枝的西府海棠,随意抛掷在地,指骨轻敲空荡荡的桌面,望进顾星檀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徐徐而言:“无需你提笔画,容太太可愿以身让容某提笔作画?”

用一派君子端方之容,说着近乎放浪形骸的话。

顾星檀那双含情眸都睁圆了,素来口齿伶俐的她,被他这大胆放肆的想法给惊住了,话都说不利索:“我,我,怎么让你……作画?”

几分钟后,容怀宴亲自为容太太演示,他是怎么作画的。

画室几乎占据了半个二楼的面积。

绕过古董仕女图屏风后,里面甚至还隔开了个休息间,摆放着一架精致贵妃椅,身子修长的男人穿着一袭黑色衬衣,俊美清贵,怀里半抱着一袭玉白色缎面睡裙的少女,灯光下,薄薄的布料倾泻而下,仿佛有淡金色的光线流动。

很快,被一双腕骨与手掌比例完美的手,慢条斯理地挑开。

顷刻间,裙边堆在大腿边缘。

顾星檀指尖紧攥着他的衬衣领口,余光瞥见他另一只手里朱砂色的勾线笔,迟钝地反应过来他要画哪儿,“我、后、悔、了!”

随即。

她手心里多了一个金属边框、科技感很强的手机。

男人薄唇溢出言简意赅两个音节:“删吧。”

觊觎多时的手机现在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全部注意力立刻被转移。

删掉之后。

容怀宴这个狗男人,再也不能威胁她!

纤指立刻打开没有设置密码的手机,寻找录音。

“你用什么录的?”

容怀宴第一笔已经落下。

音色似是从高山雪域而来,飘渺清淡,“自己找。”

嘶——

勾线笔的尖尖落在皮肤上,细细碎碎的麻酥感顷刻间从传递到大脑皮层,隐约还泛着点凉。

顾星檀纤嫩雪白的肌肤,顷刻间,染上一抹艳色的朱砂红。

随着男人动作不疾不徐地勾勒着,仿佛在绘制一幅精彩绝伦的丹青作品。

朱砂色沿着裙摆堆积的腿侧,缠绕的花枝蜿蜒而下,逐渐成形。

当容怀宴开始勾勒一簇簇西府海棠时,顾星檀纤薄细滑的肩膀微微瑟缩着,贝齿紧咬着下唇,防止自己没出息的嘤出来。

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顾星檀薄软的后背紧贴着男人胸膛,隔着布料,依稀能感受到他平稳至极的心跳声。

就在她强迫自己注意力集中在男人手机中时。

却听到他在自己耳边,一边画,一边用清润如冷泉的声音低语:“画花瓣时,应该先以重色点花,攒聚上应……”

他居然在教她画画?

顾星檀鲜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张着,呼吸越发困难,全部神经都集中在他说的花瓣之上。

容怀宴偏淡的声线此时仿佛正经的画画老师,语速极慢地继续教她:“构图可以留出大片空白,这样花枝……”

笔尖再次游走至小腿下侧,这时,余光不经意瞥到那已然绘成一枝浓丽殊美的海棠花枝,花枝缠绕攀至精致雪白的踝骨,绮艳昳丽,让人不自觉屏住呼吸。

占据了近乎半个二楼的画室内,原本燃着的乌木淡香不知何时,逐渐被少女身上无孔不入的海棠香融合。

又仿佛,腿侧那攀附着的一簇簇西府海棠在冬日暗夜里复苏,散发着幽幽靡靡之香。

在她整个神经都被那细细笔尖勾缠住时,这里她皮肤敏锐,腿弯不自觉的蜷缩,却被男人从身后轻松按住了纤白小腿,“别动,会画歪。”

而后似是无意提醒,“这笔上的朱砂色是特意调制的,半个月内无法洗掉。”

顾星檀身体陡然停顿在原地。

!!!!

日啊!

故意的吧?

故意的吧!

明知道洗不掉,还往她身上画!

顾星檀现在不是羞得,而是气得呼吸困难,发现手里还攥着容怀宴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