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是他(第4/6页)

“父皇,”乔绾容色微白,打断了乔恒,“我并未同他私相授受,且景少将军也已有心仪之人……”

乔恒不悦地拧眉,他本就想尽快将这桩姻亲尽快定下:“然景阑有你贴身香囊之事,早已有不少人知晓,你可知女子名声有多重要?”

乔绾心中复杂万分,此刻听见乔恒口口声声的名声,突然笑了一声:“父皇,绾绾还有名声吗?”

“乔绾!”乔恒大怒,“此事容不得你……”

他的话并未说完,孙连海脚步匆忙地跑了进来,凑到乔恒的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

乔恒的脸色惊变,看向孙连海。

孙连海诚惶诚恐地点了下头。

乔恒眉头紧皱,沉吟片刻,转头看向乔绾:“此事你再好生想想。”

语毕便起身走向一旁议事的幄帐。

孙连海跟上前,合上帐帘,又命人在外面好生守着,这才转身进了幄帐。

“你方才说的可是真话?”乔恒看向他,沉声问道,“乔绾带来的那个松竹馆的小倌,果真像极了齐国太子李慕玄?”

孙连海忙跪在地上:“当年齐国太子前来求娶昭阳公主时,便是老奴侍奉的,老奴说的若有半分虚假,便死无葬身之地。”

乔恒转身负手站在原地,眉头紧锁,许久忍不住怒斥一声:“好一个齐国太子!”

将手都伸到大黎的皇室了。

那小倌在松竹馆弹奏一曲霜山晓,乔青霓前不久便得到了曲谱,摆明了冲着乔青霓前来。

“当初昭阳出生时,钦天监如何说的?”乔恒蓦地发问。

孙连海颤颤巍巍地应:“昭阳公主吉人天相,钦天监说,说,”他迟疑了一下,“得昭阳公主,便可得天下……”

乔恒脸色发青。

当年钦天监算出此卦象时,不知多少人意图得到乔青霓,乔恒心中自然也大喜,只当天佑大黎。

可谁能想到,大齐太子竟会在昭阳十二岁那年前来求娶?

不论其他,这齐国此举,摆明了告诉他,告诉其余诸国,大齐想要的绝非只是一个昭阳公主,还有整个天下。

所以这些年,昭阳出嫁的时日,他百般推脱,恰逢李慕玄生母过世,得来三年孝期。

未曾想,这孝期还未过去,齐国便等不及了。

“不论是不是齐国太子,”乔恒神色一凛,“派一队人马,以除奸细之名暗中解决此人,记得藏好身份。”

孙连海顿了下:“老奴方才派人跟踪此人,未曾想跟丢了,只怕此人……内力极深。”

乔恒眉心紧皱,良久眉眼冷硬下来:“他不是冲着昭阳来的吗?便从昭阳下手,”停了几瞬,想到那则卦象,他又补充,“不可伤公主性命。”

“是。”

孙连海弓着身子领命退了出去。

*

另一边。

乔绾心烦意乱地在乔恒的幄帐待了好一会儿,未能等到他回来,只得转身离开。

却在掀开帐帘,看见外面的人时一怔:“景阑?”

斜靠着对面的幄帐,一袭朱槿色圆领袍服、马尾高束的男子,不是景阑又是谁?

他正站在早已昏暗的夜色里,一旁是燃烧着的火把,神色阴晴不定地看着她,一言不发,也不知方才听见了多少。

乔绾顿了顿,刚要开口问他香囊的事,便听见景阑低低地嗤笑一声,转身离去,身后马尾坠着的红玉珠子一摇一晃。

乔绾皱眉,只当他又吃错了药,朝自己的幄帐走去。

慕迟的幄帐仍漆黑一片,他还没有归来。

乔绾想起那个荒唐的念头,脚步再迈不下去了,站在原地,怔愣地看着那顶幄帐。

冬夜的冷风吹得她指尖冰凉,呼吸间尽是白色的雾气。

乔绾的眼底渐渐升起茫然,她也不懂,她只是、只是那日在街市上惊鸿一瞥,想要将一个人留在自己身边而已。

她第一次这样喜爱一个人,也许她蛮横了些,可从未有过什么丧尽天良的坏心思。

可……这样简简单单的想法,为何到头来会变得如此复杂、尽是猜忌?

“公主!”出来换茶的倚翠诧异地看着冻得指尖通红的乔绾,忙走上前来,“外面天寒,您怎么不进幄帐?”

乔绾回过神来,看着满眼关切的倚翠,用力地眨了下眼睛。

她厌恶极了猜忌。

“慕迟呢?”乔绾开口询问。

“慕迟公子还没回?”倚翠朝漆黑的幄帐瞧了一眼,“傍晚时分,慕迟公子便出去了,奴婢未曾询问,只看见他朝北面走了。”

北面。

乔绾看了一眼北面的昏暗,对倚翠点了点头:“我还有些事情,你先回帐内歇着。”

“公主,”倚翠担忧,“让奴婢陪你去吧。”

乔绾勉强地扯起一抹笑:“你给我烧一桶热水,我一会儿还要回来沐浴。”

说完,她径自朝北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