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鬼话

为了方便小蔡上楼来打扫卫生,黎纵给了他门锁的密码,第二天小蔡起了个大早,晨跑的同时还找到了附近超级市场,买了一大堆东西柴米油盐和食材,回到家才刚过八点。

于是他换上了围裙、筒靴、皮手套,拎着扫把拖把上了顶楼。

顶楼是超大平层,一楼一户。

电子机芯锁转动的细微声提示锁已开启,小蔡先是推开一条门缝,确定里边很安静才走进去。

黎纵家吊顶很高,面积大得一眼看不到边,大概因为装修风格是明亮的灰白冷色调,整体看起来并不显脏。

客厅巨大的玻璃墙能俯瞰小半座城市,清晨的阳光洒在灰色的釉面瓷砖上,明亮通透。

按照一个正常警察的工作日程,这个时间点黎纵应该已经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喝上下属冲的咖啡了,于是小蔡决定从最里面的房间开始打扫,一路倒退出来,这样房子里就不会留下脚印。

可偏偏黎纵不正常。

小蔡推开最里面卧室的门,一股腻人的香味扑面而来,他吧嗒一下开了灯,忽然,整个人都愣住了。

房间很大,大床上的被子揉成了麻花,床单凌乱得像是有人在上面打了一仗,地上的衣物扔得到处都是,。

小蔡一眼认出这是昨天黎纵和余霆穿在身上的衣服。

屋子里好像没人?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吧唧”一下像踩到了什么。

小蔡翘起半个脚掌,低头一看,是一团乳白色的膏状物,两罐被挖空的面霜瓶就掉在附近,乳霜从地板上延伸到了床上,白色的膏体糊在红色的床单上甚是醒目。

原来空气里这股闷头的香味就是这东西发出来的。

可它们怎么洒了?

小蔡在网上看到过这个面霜的牌子,卖价可不便宜。

他又打量了整个屋子,衣柜大开着,里面板扎熨帖的警服挤了一柜子,书桌上的东西都整齐划一地摆放着……整个屋子的摆设,陈列都说明着主人平时的生活习惯。

可偏偏以床为圆心的附近这么乱?

小蔡看着床头柜上一盒插着吸管的纯牛奶陷入了沉思。

忽然,床上的被子动了一下。

小蔡从露出来的头发的颜色判断出床上的人是余霆,头皮唰地一下绷紧。

他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他也是男人,他猛然间明白了什么,拎着水桶就要逃离现场。

结果一转身就看到黎纵头一偏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身上穿着丝质的长睡袍,头发已经处理好了,看样子刚洗漱完。

完了完了完了。

小蔡心里咯噔一声。

但黎纵似乎心情很好,不但没有摆脸色,还心平气和地看了小蔡几眼,完全没在意他的突然闯入,低声说:“你余师兄还在睡,你先去打扫别的房间,这儿我待会儿自己收拾。”

小蔡下巴在打颤:“…………”

黎纵看他没动:“还愣着?”

“噢噢噢!!”

回了魂的小蔡提着拖把塑料桶闷头往外面冲,跑到一半还不忘折返回来把门带上。

余霆半梦半醒听到黎纵的声音,轻轻翻了个身,顿时在被子里闷哼了一声。

黎纵扑上床把被子拆开,抱着暖烘烘的人亲了两口:“宝贝醒了?”

余霆感觉浑身骨节都要散架了,奇怪的酸痛感从小腹开始朝着浑身蔓延,把他松散的意思给拉拢回来。他感觉到黎纵扑过来,第一反应就是推了他一下,用沙哑的嗓音道:“不要……”

昨夜他在这样的情形下醒来过四次,每次黎纵变着法折腾他,他现在感觉自己像被痛揍了一顿,挥出去的手都软绵绵的。

黎纵轻轻松松就捉住他的手握在掌心里,凑到嘴边亲吻:“不要什么?”

余霆眼都还没睁开:“我吃不消……”

黎纵笑了,俯身吻着他的眉宇,直到那道紧绷的褶皱放松下去,然后才温柔又耐心地问:“没发烧啊,还难受吗?”

余霆乌黑的眼睫颤了颤:“嗯。”

“哪儿不舒服?肚子吗?”黎纵的手轻车熟路地伸进被子里,“来,揉揉。”

黎纵的手很大,热突突地覆上去,余霆的眉心微拧,似乎不太舒服,但很快又舒缓下来。

余霆恹恹地眯着眼,每隔十几秒眉心都要抽搐一次,黎纵看着有些心疼,自我反省起来:“都怪我,前两次都克制得很好,后边就不该那样放开了闹…这样好些吗?疼吗?”

黎纵的声音低沉磁性,像低沉的钟鸣,痒酥酥地震到人心坎里,余霆摇了摇头:“不疼……酸得慌……”

黎纵压着他:“是我不好,下回受不了要马上告诉我,知道吗?”

提到这个余霆就不知道是该埋怨他,还是该责备他,黎纵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强势又霸道,只能悻悻道:“我说了,你没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