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3页)

那是一个少女,眉眼皆为冰霜覆盖,被大丛的花枝环绕着。她穿着再普通不过的灰袍,双手交握平放在腹部,胸前挂着一个深红色的平安符袋。

洛元秋呼吸急促起来,心剧烈地跳动着,似乎要跃出胸膛。手腕一偏,斜斜刺进她的肩头。

少女倏然睁开眼睛,双目泛白,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洛元秋的心被没来由地被一股恐惧攥紧,看着这张陌生而熟悉的面容,她难以置信地向后退了几步

棺中的人,赫然就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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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时窗纸透出几分朦胧的光,洛元秋满头都是冷汗,从床榻上翻身坐起,捂着胸口,缓缓吐了口气。

她有些茫然地看向屋中,冬时的天亮得有些晚,此时屋中昏昏暗暗,与梦中的景象有几分重叠,令她不由抓紧了被角。

片刻之后,洛元秋顺了顺气,才觉得好了许多。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掌纹如旧,一切都没有丝毫改变。此时她迫切想找一面镜子看看自己的脸,但又有些惧怕,担忧梦中的一幕成真。

生与死将活人与死人分隔开来,清晰地划分出鲜明的界线。妄图逆转生死、打破界线的人都得到了应得的苦果。而像她这样跨越生死的人,又将迎来怎样的结果?

想到这里,洛元秋的手微微发抖,探向衣襟里,勾出一条褪色的红绳。

红绳上拴着一个深红色的平安符袋,她深吸了口气,将袋子翻转过来,解开口袋,两指夹出一片透薄的玉片,与长命锁一般大小,玉片两面依稀刻有东西,但如今已布满裂痕,什么都看不清了。

这东西看似如玉,却并非是玉,远比玉石要来的坚硬。虽说裂痕由里及外,但外形仍是完好无损,能在铁剑上留下划痕,不畏火烧水浸,可谓是一件奇物。要说起来,其实与那玉玺有几分近似。

而其上所刻的东西,要说像咒语,却又不尽是;倘若以符来相解,又过于奇诡,与常理相悖。洛元秋参悟了几年,始终没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

她捏在指尖看了一会,将它塞回袋中,贴身放好。想太史局中人才济济,高手如云,日后若是有机会,必定要去打听一番,问个究竟。

没过多久,窗外天光渐明。院中依旧是雪白一片,洛元秋拿着扫把将雪扫开铲到墙角,洗漱之后去巷里的那口井打了些水上来,将水缸打满了,才以袖擦了擦额角的汗,把木桶放到门边。又去一巷之隔的包子铺买了几个刚出炉的热包子,归家后捧在手中咬了一口,就听见叩叩的敲门声传来,伴随着一人的叫喊:“元秋!元秋你在吗!快别睡了,起来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

洛元秋听出是陈文莺的声音,探出身答道:“门没关,你自己进来吧!”

只听见哎哟一声,陈文莺道:“这是什么暗器,还设在门边上?怎么是个水桶,你把水桶放门边做什么啊?!”

洛元秋咬了一口包子,含糊道:“你没事吧,刚刚打完水顺手就放那儿了。”

陈文莺走进院来,寻声而往,先被这厨房的破旧给惊了一下,看见洛元秋捧着一袋包子,顿时啼笑皆非,道:“哟,吃什么呢?”

洛元秋道:“包子,分你一个?”

陈文莺毫不客气地伸手捡了一个,咬了口道:“不错,我喜欢吃包子,真是受够大清早吃面条了。”

洛元秋端详了她一番,笑问:“是有什么好事吗,怎么你看起来很高兴。”

“好事?”陈文莺咬着包子眉飞色舞道,“好事就是我嫂子被司天台调去公干,年前绝不会回来!在家中,再也没有人能管得了我,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好事?”

洛元秋点点头,心想还是请你嫂子快些回来吧。又问:“你来找我做什么,有事么?”

陈文莺看了她一眼:“今天是本月十五,要去太史局述职,你忘啦?”

洛元秋奇道:“什么,还有这样的事?”

陈文莺道:“算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没记住,所以才来寻你。正好白玢也在,咱们一起去,好不好?”

洛元秋笑了笑,看着陈文莺那副神情,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便道:“可以,不过只是去一趟太史局就回来,其他地方,我可是哪里也不去的。”

陈文莺撇了撇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之前还说要追寻那丹药的事呢,我就跟你身后,又不妨碍你做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洛元秋心道果然如此,幸好没那么快答应陈文莺。陈文莺犹自不服,道:“带上我也能多个帮手,你看我,打架还是没问题的罢?放眼京中,那可真是难逢敌手……”

洛元秋忽地问:“那你打得过你嫂子吗?”

陈文莺顿时卡壳了:“有时候……可以。”

洛元秋转念一想,道:“那上次咱们见的景……景大人,你嫂子打得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