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3/4页)

陈文莺再一次震惊了,追问:“借的?你是从哪里借的,这东西还能借?”

洛元秋本想说出景澜的名字,但想起之前她的叮嘱,不要向旁人提起她的名字,便道:“一个朋友那借的,用完了还得还她呢。”

陈文莺听呆了,在池水中坐了半晌才道:“你那位朋友人真好。”

洛元秋回想起景澜所作所为,也觉得她人很好,如果有机会,自己一定要回报她。思及此处,她想起景澜之前说的找人,不禁暗暗上心,想以后要如何如何帮她。

她不过出了一会神,陈文莺却紧张起来,追问道:“你在京中还有朋友,怎么从未听你说起?你别是为了救我,去和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做了交易……”

洛元秋听的咋舌,又觉得这说法似曾相识,不禁问:“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陈文莺眨了眨眼,道:“话本上不是都这么写的吗。”

“少看写话本吧。”洛元秋拿起银镜,面无表情说道:“你一个玄门中的修行之人,竟然要看普通人胡乱编的话本?”

陈文莺闻言刚要和她辩一辩话本有多好看,忽然听到墙头传来一声鸡鸣,两人对视,洛元秋问:“你家还养了鸡?”

陈文莺一头雾水:“没呀!就算是养了,也不会放这院子边啊!”

院墙那头,柳缘歌已愤怒到了顶点,冲着墙头道:“有本事你下来!”

墙头站着一只金喙赤羽的大鸟,它居高临下地看着柳缘歌,黑豆般的小眼中流露出一丝嘲讽,轻快地叫了几声,随后背过身去,将屁股对着墙下的两人。

林宛玥一把拽住柳缘歌,忙道:“它不过是一只鸟,你和它计较什么?”

柳缘歌怒道:“这是鸟吗,我看着怎么不像!”

林宛玥奇道:“不像鸟像什么?”

柳缘歌斩钉截铁答道:“像只公鸡!”

那赤鸟一听,立即转过身,展开翅膀,发出短促的鸣叫,张口喷出一道金红火焰。

林宛玥眼疾手快,一把将柳缘歌打横抱起,掠向一旁。赤鸟不防扑了个空,在高墙上怒视着她们二人。

柳缘歌嗅了嗅,皱眉道:“什么东西糊了?”她低头一看,惊讶道:“宛玥,你袖子着了!”

林宛玥赶忙放下她,两人扑灭燃着的袖子,手忙脚乱好一会,林宛玥看着被烧了半边的袖子,无奈道:“算了,回去换件衣裳,你和那鸟置气做什么?”

柳缘歌道:“适才我在这附近见天象有些奇怪,便跟着一路寻来,谁知道这公鸡鬼鬼祟祟蹲在墙头,窥视院中,也不知到底在看什么,就随手捡了一块石头想把它吓走,结果它倒是先叫了起来!”

林宛玥听罢前因后果,抬头看向天空,铅色云层中深洞仍在,只是在黑夜之中有些难辨。她道:“那只鸟它在看什么?”

“看什么?”柳缘歌冷笑连连,险将林宛玥腰间的长刀拔出,遭到阻止,悻悻道:“人家两个姑娘在后院泡池子,你说它能看什么?无耻至极!”

赤鸟闻言长鸣一声,仿佛是在与她争辩。柳缘歌道:“你看,它还听得懂人说话。这是谁家养的灵兽,不放家中锁着,竟然任它在墙头窥探?若是被我知道了,定要他好看!”

一人一鸟又吵起来,柳缘歌大骂这鸟卑鄙无耻,赤鸟也不遑多让,一连串啾啾啾,吵的林宛玥心烦意乱,怒喝道:“好了,都住嘴!”

她向赤鸟一指,道:“灵兽能通晓人语并不稀奇,不过如今京中修行者都归太史局管辖,别说是一只灵兽,哪怕半袋灵符,入京中都需记名在册。你既然如此聪慧,理应入了名册,太史局的发与灵兽的木牌呢,为何不戴在身上?”

赤鸟小眼一转,心虚用翅膀遮住脸,见林宛玥盯着自己不放,展翅扑腾几声,从墙上飞走了。

柳缘歌瞧见它飞走了,拍了拍手道:“溜得倒快。”

林宛玥神情凝重地望着院子上空,道:“居然是明咒……有人在京中施放了明咒,会是师姐吗?

柳缘歌疑惑道:“明咒?师姐不是符师吗,怎么会咒术?”

林宛玥却道:“那可不一定,难道你忘了吗,若师姐会咒术也不奇怪,毕竟她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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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昏风急,大雪骤然而至,顷刻间覆满琉璃瓦,巍峨高耸的殿宇更显冷寂。宫人们将宫道两旁的风灯换了羊油纸,烛火在薄而透的油纸中晃了晃,映出漫天风雪中凄迷的夜色。

殿中火光明亮,透出温暖之意,景澜却在殿外凭栏而望。长夜深邃悠远,城郭在大雪中显得有些寂寥。只是如此一来,无人知晓她究竟是在看风雪,还是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过了许久,有宫女走进,轻声道:“景大人,陛下传召您。”

景澜转身,她今日身着一袭深红如血的长裙,裙上绣着繁复的纹饰,腰束玉带,佩着一枚赤符。寻常女子不敢轻易穿红裙,唯恐压不住这衣裳,反倒显得人轻浮。但她却将这红裙穿出一种凌冽的杀伐之意,裙面金彩流动,乌发如鸦羽般泛出些许柔光,衬得她肤白若雪,唇色鲜红。眉宇间却像被这红裙所染,隐隐透出几分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