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行途(第2/3页)

他慢条斯理地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陈文莺眯了眯眼,问:“什么要求?”

白玢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道:“既然是要我装模作样,扮作书生,也该给我配个小厮书童之类的吧?”

陈文莺哼了声,道:“就知道你没好话。说罢,你是觉得我像书童还是像小厮?”

洛元秋看了看她,陈文莺比白玢矮了些许,不论是做书童还是小厮都不大相像。

白玢合扇,彬彬有礼地答道:“我觉得你像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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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细雪迎风,直往人脖子里钻,冷的人打哆嗦。洛元秋特地早起等在水井边,没一会刘大姐家门开了条缝,跑出个小男孩,手里拎了个新做的小木桶,与他身形倒是十分相衬。

他见洛元秋站在水井边,磨蹭了一会才过来,问道:“你在打水吗?”

洛元秋等了他多时,从袖中拿出一包东西解开,露出几枚溜圆的弹丸。

那男孩登时睁大了眼,想去拿但又不敢。洛元秋蹲下与他平时,说道:“上次拿了你的弹丸,这次还你新的。”

这弹丸是用木屑与陶泥相合制成的,若是无意打着人也没多疼,还是陈文莺告诉她在哪里买的。

“给我的?”他左看右看,好像怕老娘突然杀出来,将他拎起来狠揍一顿。

但到底没能抵制住诱惑,男孩伸手接过那袋弹丸,小声说了句谢谢。

洛元秋笑眯眯摸了摸他头上的西瓜盖,觉得十分有趣,说道:“上次你那个是在哪里捡的,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我与你娘说了,她也已经答应了。”

男孩却向后退了一步,说道:“我不去那儿。”

“为什么?”

他眼中浮现出一丝惊惧,飞快地看了眼院门,靠近洛元秋的耳边悄声说:“因为,他们说,那里有个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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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

陈文莺吃了一惊,随即压低声音:“你去看过没,真的有死人?”

洛元秋道:“去了,其实就是河边的一处荒草地,但是没见着什么死人。”

“许是小孩子看错了眼,把人家不要的破烂衣服认成了人?”

“说不定是这样。”洛元秋取出那枚丹药放在桌上,说:“不过也没看到新挖的坑,那孩子说是在一个坑里捡到这丹药的。”

正说着,楼上传来笑声,她问:“白玢怎么样了,打探到什么消息了没?”

陈文莺一身丫鬟打扮,还梳了个双平髻,不耐烦道:“谁知道呢,都装读书的装上瘾了。”

自前日三人商量好以后,便打算分头行动。洛元秋回去与邻居们打听些消息,白玢与陈文莺则扮作上京赴考的少爷与丫鬟,混入在茶楼里闲聊的书生里。

不得不说,如白玢这等穿着打扮富贵、出手大且喜好结交的公子哥,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就和那群书生们打成一片,第二天再来,就已开始称兄道弟了。

“没意思,天天呆在这里,也不知做什么。”

伙计过来续茶,陈文莺又要了几碟小吃,恨恨道:“帐都算白少爷头上,咱们敞开了吃,吃穷他得了!”

洛元秋仍在想事,没听清她在说什么。等到傍晚楼上书生都散了,白玢这才过来,结账时险些崩溃。

“十盘点心!陈文莺你是猪吗,吃这么多怎么没撑死你?”

陈文莺才懒得理会他,坐着玩头发。白玢黑着脸去将账结了,深吸了口气说道:“今晚要巡夜,你记得回去换身不打眼的衣裳,将腰牌戴上。”

洛元秋收起桌上的丹药,用布包好放入袖里,问道:“巡夜?”

“自初五开始,每隔三日一巡,是太史局的惯例。”白玢答道。

洛元秋想了想,取出两道符纸,分与他们二人:“放在身上,这样哪怕我们走散了,也能凭着符咒感应到彼此在什么方向。”

二人依言收了符纸,陈文莺问:“晚上在何处碰头?”

白玢道:“就在胡家巷罢。这几日来的勤,想必都熟悉路了,也不怕找不着。”

三人约好地方后,散了各自回家,准备晚上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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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未至,离宵禁尚有一刻钟。洛元秋在胡家巷边上等了会,就看见陈文莺与白玢骑马而来,两人都换上了深色的武服,翻身下马的动作份外利落。

洛元秋不禁问:“还能骑马巡夜吗?”

“不能。”陈文莺牵着马道:“等会带到前面车行门前去,那边地方大,也可以拴着。”

不一会有鼓声传来,依次递下,宵禁开始了。

小雪纷纷扬扬从天而降,落在屋瓦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四周涌来白茫茫的雾气,三人将马拴在车行外,向南走了半个时辰,到处都是安安静静的,途中连打更的都不曾碰见。

陈文莺呼了口气,道:“白天不得安生,晚上还要来巡夜,太史局居然只给三两银子,也真是够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