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想起什么了吗

如果说韩将军的亲随有什么共同特点的话,那就是, 这一群人都是钢铁直男。

在美人和打仗之间选打仗的那种。

放在现代就是忙事业忙得要命, 对老婆有点愧疚决定给老婆买只贵的口红, 买完老婆问他什么色号的他说红色。

对将军房内的美人,他们没有任何侍奉的经验, 为难了半天, 觉得这些事自己也处理不来, 索性只按吩咐下来的去找了几个婢女。好在虽然没有服侍美人的经验,脑子还在转,没有去找那些年纪轻的小姑娘, 而是找了已经成家的姑姑。

越苏终于从自己的噩梦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因为是初冬, 太阳凉薄得很, 那一点暖意只能说聊胜于无。

她浑身都不舒服, 尤其头晕, 用不上力气,觉得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榻上倒是备了干净的新衣服,她抖着手去拿, 费了好大功夫全穿好,不得不靠在床沿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又有点微末力气去喊人。

嗓子也不舒服,唇都被吻得微微肿起来了, 单单摩擦唇齿都会有不适的感觉。

听见她的声音,门吱呀一声推开了,进来一个穿着青绿襦裙的女人,看着年纪不轻了,是妈妈辈的人。

“姑娘醒啦。”女人有些胖,端着木盆,和颜悦色的说:“先洗漱吧?”

越苏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如何,反正她用尽全力去说话,语气依旧很虚弱:“谢谢您,能帮我喊个医生来吗?我很难受。”

青绿襦裙的女人放下木盆,过来搀扶她到侧间去:“哎呦,我的姑娘,这种事情第一次就是要难过的,熬一熬就好了,喊医生会给人笑的。”

她说着,回身拿了木盆,拧干帕子,着手给越苏擦脸。门外又进来了人,也是年纪不轻的女人,手法温柔地给她梳头发,一边梳一边轻声安慰:“姑娘,打理好了您再上床去躺着也不迟,不然待会儿将军过来了看见您仪容不整,就不好了,您是长得好,但咱们将军又不缺长得好的美人。”

越苏迷茫地“嗯?”了一声,只看见铜镜里的脸模糊得很。

侧间厢房里才有铜镜,比主间小一些,之间隔了道长廊。

女人又低声解释:“大凡以色事人,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奴婢见过太多这样的事了,姑娘您万万放在心上,容貌从来是最重要的。”

婢女擦完脸,着手给她整理衣服,大约是瞧见了她肩膀上细碎的吻痕,两个人对视一眼,掩嘴笑了笑。

青绿襦裙的女人柔声说:“我的姑娘啊,听奴婢一言,您当下正得宠,万不可恃宠而骄,还是得早日怀上孩子,地位方才稳固。”

另一个附和道:“人说母凭子贵,到底是有道理的。”

越苏:“……”

她估摸着这两位资深宅斗选手是看自己合眼缘,才愿意给点忠告,但是她真的不是很需要宅斗建议啊,她现在比较需要一个医生。

“姑娘要实在不舒服,奴婢给您按按。”青绿襦裙的女人见她依旧神色不虞,便上手给她按摩头上的穴位:“奴婢娘家是医工出身。”

人一病,就耳根子软,恍恍惚惚地给搀扶到床上去,难受得紧,女子柔软的手在头上按压,她不一会儿就又意识恍惚过去。

两位婢女相视一笑,自觉做得对,掩门退出去,私底下说:“我看这姑娘长得好,性子讨人喜欢,身子骨看着也康健,万不可养成难承雨露的毛病,前几次耐着,后边就不怕了。”

“是了,以后还有的是要彻夜承欢的日子,早早生下孩子来,以后更是不可限量。”

“去给姑娘备下吃食吧,待会儿她醒肯定喊饿。”

年纪不轻的良善人往往有这样的毛病,但凡小姑娘对她好些,总觉得自己义不容辞要给人家出谋划策。

也不一定是喜欢人家小姑娘,单纯是可怜自己年纪轻时,没人指点走了不少冤枉路,现在得亲自补了这个缺憾。

还是将近午时,小七被从曹相那里要过来,才发现榻上的人已经发起高烧来。

原本就车马劳顿,前天晚上出去吹了冷风埋下病根,在浴池里被抱着求欢,乍暖乍冷,又给强行拖着没看医生,病来如山倒,烧得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地说胡话。

一院子的钢铁直男都快懵了,明明早上还好好的……于是赶忙去找了大夫,惴惴不安地等着。

大夫背着药箱来了,诊了脉,开了药,叹口气,见近处没别人,只有小七眼巴巴地看着他,小声说:“也不能这么蹉跎人家姑娘啊。”

他原本是想说“作践”,还是没敢说。

他不知道前因后果,只当是将军昨晚上苛求太过了。

他摇摇头,也不敢多说,叮嘱说:“好好养着吧,急不得,也有可能全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