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许盼夏(十四)(第3/3页)

——像偷情。

这个比喻把许盼夏自己都吓了一跳。

事实上,两个人第一次长时间、亲密无间的牵手,还是在大年三十这一天。

大年三十,年夜饭吃得早,六点半就吃完了。春节联欢晚会还没开始,家里面摆了拍桌,打算自己家人聚在一块儿打打纸牌、聊聊天,磕嗑瓜子。山东人打纸牌,首选的绝不是斗地主,而是保皇和够级。这两个游戏一样,都需要好几副牌。爷爷家里的纸牌久无人打,数了数,有两副缺了牌,于是让许盼夏和叶迦澜一块儿出去买牌。

这俩人辈份最小,在山东,让孩子跑腿是传统。

这个时候还营业的店不多了,快走完整个镇上一半的商店,终于在一家私人店铺里买到两副牌,街上道路旁堆着淡淡的、混着泥土的雪,踩上去像踩在未成行的水果炒冰沙上,有着奇怪的爽感。许盼夏穿着厚厚雪地靴,在上面一路踩过去,踩得雪和水混合发出清凉的声音,身后跟着叶迦澜,提醒她:“小心滑。”

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火药味道,那是家家户户燃放炮仗留下的味道。路上还能看几个调皮的孩子,玩一种叫做“擦炮”的东西,中性笔笔芯粗细,4、5cm长,不用火点燃,重重投掷出去,砸到东西上就会自动“爆炸”,发出响声。

许盼夏第一次见这东西,目睹一个擦炮落在脚边爆炸后,她被吓得叫了一声,立刻听到周围那些孩子哈哈哈大笑。

她惊魂未定,叶迦澜拉住她的手,往自己面前拉。

许盼夏踉跄着过去,一头撞到他胸膛,与此同时,听见身后传来响亮的擦炮声。

叶迦澜拉着她的手,对那几个小孩:“再扔,我拧断你们头见你们爹妈。”

他个子高,严肃起来时压低声音真的吓人。现在天早就黑了,阴沉沉的,看不清脸,几个小孩被他吓住了,尖叫起来,哇哇大哭地往家跑。

叶迦澜却没松手,他仍拉着许盼夏的手,解释:“这边留守儿童多,大部分都是爸爸妈妈在外打工,孩子丢给老人照顾……老人都把他们宠坏了。”

许盼夏摇摇头,惊魂未定:“其实也没事,就是声音挺吓人的。”

叶迦澜不说话,握着她的手,在零星路灯下的春节夜晚往前走。镇上的基础设施肯定比不过城市,就连路灯也淳朴地暗了许多,遮不住星星的光辉。他们俩在黑暗中牵手走了半小时,两人都出了不少汗,许盼夏又紧张又羞愧,她都分不清交融的是她的汗还是对方的。寒冬腊月,俩人都冒着热气,血里也滚着烫。

直到遥遥看见家门,许盼夏松开手,往外抽——

叶迦澜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捏得她骨头痛。

“还有一段呢,”叶迦澜说,“这边路滑,我牵你过去。”

“再借我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