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秘锁(第2/2页)

隐士正在查看自己的方向,医师突然火烧屁股一般地报起警,他想也不想,驱动着医师就跑。但友军的破甲弹着实出人意料,它真的落在了医师屁股后面!

“我靠——”隐士抱头,感受到医师正被气浪吹得向前踉跄,“看准一点啊!”

破甲弹轰然炸开,人面蜘蛛当即被炸得乱飞。医师举着网兜埋头狂奔,听见另一边的福妈也跟了上来。它是个多愁善感的机器人,不禁说:“我好感动,大家都在相互帮助,我呜呜呜……”

大姐头又射出一只破甲弹,人面蜘蛛连续爆炸,在废墟间冒出滚滚黑烟。卫达的飞行器姗姗来迟,快要和福妈并行了。他们打下灯光,紧追着医师不放。

混乱炮光里,苏鹤亭正在一次次重新连接。尾巴断掉后耳朵也在失控,强烈的晕眩感甚至盖过了病毒的刺激。苏鹤亭想要叫醒自己,可他就像喝醉了,处于一种自以为清醒的失效期。

叮。

思绪漩涡一圈又一圈,苏鹤亭恍惚间,又坐到了椅子上。

“干吗不做完?”老苏再次出现,他还坐在上次的椅子上。

苏鹤亭说:“因为我不想做。”

老苏抖开报纸,轻松道:“做完嘛,算是爸爸求你了。”

苏鹤亭额角突突跳,是刺激信号在作怪。他抱住脑袋,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清面前的操作台:“我说我不想做,再来几次我也不想做。”

老苏说:“你不高兴啦?”

苏鹤亭道:“对,我不高兴。”

老苏似乎在斟酌用词,他把报纸放到膝头,酝酿一会儿,说:“我不会强迫你。”

苏鹤亭道:“你现在就在强迫我。”

老苏哑然,他看着苏鹤亭,在这一刻受了伤。可是他强装无恙,笑说:“对不起嘛……但是这道题只能由你来解。”

苏鹤亭感觉到一种情绪正在失控,他捏紧拳头,极力控制着自己,可是人无法永远维持理智,于是他脱口而出:“解题,解题,我们见面只有解题。你是我老爸吧?就算是假的,也别表现这么明显。”

他不想解题,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抗拒,这些题使他一直活在阿尔忒弥斯的阴影里。

“我要走了,”苏鹤亭站起身,在黑暗里扶着那把椅子,“你上次想提醒我什么?”

无人应答。

“喂?”苏鹤亭环视周围,却发现老苏消失了,他刚刚看过的报纸就跌在椅子上,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老苏?”

黑暗里只有操作台还亮着屏幕,苏鹤亭试着找门,可门也不见了。他像只困兽,被这段梦锁住了。

可恶,太着急了!

苏鹤亭只能坐回椅子上,他盯着那屏幕,仿佛盯着一滩水。不管刺激信号怎么挑衅,他都不肯再被它驱使。渐渐地,屏幕上的绿色透了出来,它们变成数据雨,把苏鹤亭包围住。绿色淋在苏鹤亭身上,没有任何重量,它们穿过他,就像穿过一个虚影。

【这道题只能由你来解。】

苏鹤亭想起老苏的话,目光便转向那些数据雨。它们流动得很慢,慢到能让他清楚地看到每个符号。或许是题的魅力,苏鹤亭逐渐陷入其中,不知不觉地拆分起来。

他这一生认真解过三次阿尔忒弥斯的题,第一次是跟着老苏,第二次是黑豹考试,第三次是帮助珏。前两次他已经记不清了,但是第三次他很清楚,因为前不久他才在谢枕书的记忆里重温过,那一天,珏的根部感染了祝融的病毒,那些绿色病毒入侵了珏的“树壳”,弹出无数个弹窗,上面都是阿尔忒弥斯的题。

苏鹤亭心想:我当时是怎么说的?

“长官,”他重复着那一天自己的台词,“7-006号考生要进场答题了。”

记忆的缝隙越来越大,曾经被苏鹤亭忽略的问题也逐渐冒了出来。他眯起眼,透过这些数据雨,想起一件可怕的事情。

在他帮珏解决病毒后不久,祝融便调开谢枕书,侵入了征服者的根据地。它在找到苏鹤亭的时候曾说过什么?它说了一句让苏鹤亭百思不得其解的话。

祝融说:谢谢你,苏鹤亭,你帮了我大忙。

我帮了它什么?

苏鹤亭看着那屏幕,半晌后,他的眼神逐渐变化,一种不可置信袭上心头——

我帮它解开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