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铸金

铜人既崩,那整座庙中的僧人俱是一怔,继而就生出大惊恐、大混乱!

那混乱的情绪,看似自心底而生,又似乎是被外界感染,所以不过片刻光景,整个普渡寺的僧人,就一个个惊叫起来,状若疯魔!

那僧人之中,但凡有道基境界之人,目光落在那殿堂之中,就能看到一个空洞一般的扭曲所在,这扭曲还在不断扩张,朝着天上蔓延过去!

扭曲所到之处,天空上锁链碰撞,一道道残魂显现,随后又挣脱出去,继而踏入幽冥之旅。

“这天,是要塌了不成?”

晋州城外,一处村寨。

造化道中的离乱道门人胡秋和关愉,忽然心有所感,瞧着那天上的变化,面露惊骇之色。

那胡秋自从与典云子一战之后,修为近乎全废,加上被“聂峥嵘”下了禁制,根本不敢远离,哪怕现在见不着“聂峥嵘”的人,他也不敢离去,就与关愉在晋州城外的这座村镇中隐居了三个月。

因为本就忐忑不安,这时候一见这般情景,胡秋不由生出惊恐。

“此处怕是不能待了!”

“但是聂君还没有回来!”关愉立刻提出反对意见。

胡秋就道:“你以为我想走?我还不知道那小子给我下了什么禁制,万一离开的远了,禁制爆发开来,可是要命的!但你瞧瞧这是什么情况?这情形,八成是那庙中的铜人毁了,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毁掉的,这是大事,咱们离着这么近,万一被牵扯进去,哪里还有命来!”

“那聂君岂不是也有危险?”关愉却面露担忧,“他不是说,要去城中吗?”

胡秋却恼道:“他去城中,也是为了我藏的那些精金陨铁!唉!一说起这个,我就心疼,万一日后使者问起来,如何交代?”

关愉摇摇头,半点也不关心此事,随即见着那胡秋脸色陡变,竟是一片苍白,便问其故。

胡秋咬牙切齿道:“我隐藏诸金之处,已经被人触动,里面的精金陨铁,尽数被人取走了!”

关愉一愣,随即就被天上一阵声响吸引了注意力。

当当当!

苍穹之中,阵阵声响不住传来。

在修行之人的眼中。

天上,那一道道锁链接连显形,无数残魂翻滚,以晋州城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蔓延。

“好家伙!”

大河之侧,那狼豪见着这一幕景象,脸色变幻不定。

“这架势,就像是天被捅了个窟窿一样!莫非都是河君庙中一战所波及?”

张房也叹道:“这等情形,难道是那佛家高僧要借此施展什么惊天神通?”说着,他脸上忧色越来越浓烈。

正在这时,二人同时心有所感,抬头看去,却见着一道精芒自晋州城的方向飞来,转眼就落入了庙中!

随着那道精芒落下,这河君庙周围万物震颤,尤其是精铁所铸之物,更是震颤不休。

张房、狼豪身上的兵刃、佩剑,隐隐发出鸣叫之声。

“这是何物,居然引得金铁共鸣!”狼豪、张房面面相觑,随即揉了揉眼睛,刚才他们只是遥遥观望那道精芒,居然就生出刺痛之感,就像是有人用细针刺着眼睛一样。

“该是某种精金之气!”狼豪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纠结之色,“这事越发复杂了,若是继续留在此处,这风险着实不小,但可能还是个机缘……”他目光一扫,双目隐隐泛光,已然动用神通,看到了周围潜伏着的不少修士,已然开始动身离去了——

此番河君庙的交战,动静可谓惊天动地,一招一式波及甚远,早就引来了众多关注。他们聚集过来,想要看看是否有机缘。

可惜,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光是机缘不多,似乎还潜藏着凶险。

“张道长还要留下来?”看了一眼身旁的老道,狼豪眯起眼睛。

张房摇摇头,道:“贫道自是不会离去的,要在此处看到最后,知晓战果。”

“好!那我也陪着道长一同!”

狼豪这话刚说完,这心里猛地一跳,随即一抬头,正好看到又有一道流星,自晋州城的方向飞来。

与此同时,那冲霄入云的斑斓光柱,忽而收敛,被收拢入河君庙中。

……

……

“铜人既崩,其精衍生。”

河君庙中,陈错浑身缠绕着层层光辉,斑斓夺目,而他的手中则握着一团精芒,那精芒涨缩不定,释放出阵阵锋利光辉。

他的手掌,竟是被这精芒刺激的不断炸裂重组,就像是被刀剑反复绞杀一般!

不过,在这精芒跳动之间,又有许多历史片段传递出来,为陈错捕捉,进而理解了其中的精细之处。

“铜人本就是以精金至宝为原料,混合了众多阵法、禁制,又辅之道法禁术,以北魏勋贵、汉家苗裔的真血为祭,才能铸造成型,伫立三十多年,吸纳北地气运精华,早就蜕变,这团精芒之中,不光有最为浓烈的金行精华,更蕴含着铜人镇运以来,所凝聚的气运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