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因为喝了你的茶”(第2/4页)

“身体一天不好你就一天别想走。”

小beta笑了,“怎么算好呢?”

“用你的信息素治疗,再带着你的味道过一辈子吗?”他很艰难地摇了摇头,“可是戚寒,凭什么啊……”

“凭什么我想要时不论怎么哭怎么求都没有,你现在大发慈悲愿意施舍了我就必须要接受啊?”

他从鼻腔里溢出几声细小的哭喘,像饿急了也不啃舔一口变质牛奶的小猫,“我不接受……不要你……我也不愿意……”

“我不想再每次好不容易攒够钱去预约隔离室时被所有医生护士追着问我身上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我的alpha是什么等级、我一个beta到底是他妈怎么被标记的!”

他粗喘着低吼出来,可很快又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中,嘴巴无力地开合好几次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最后哽咽着把那句话挤出来——

“因为我闻不到你的信息素,我也找不到你……”

“我只是一个在结婚之前被你终身标记又扔了的、什么都没有的beta,你现在把那些补给我,又有什么用呢?”

他用胳膊挡住已经面目全非的傅歌,绝望至极地承认:“我早就烂进泥里了……”

比憎恨曾经最爱的人更绝望的是,傅歌发现他连自己都厌恶,身体和灵魂,都已经无药可救,破烂不堪,仿佛散发着腐臭的味道。

空气静默良久,久到他以为戚寒已经晕死过去了。

手腕突然被掌心圈住,alpha的手一寸寸向下平移到他手背,尖细的痛感猛然闪过,戚寒拔出针头,把装着药剂的玻璃试管握在手心。

“别哭了……”

啪一声,他亲自把拿命抽出来的第三管信息素捏碎。

白桔梗味的液体流进指缝,向下流淌,alpha红肿的眼睛微微弯起,像抱着蜂蜜罐的可爱小熊。

“我帮哥把恶心的东西销毁了。”

但小熊先生再也不会蹦蹦跳跳地出现了。

又是满地狼藉,病房里似乎发生过一场恶战。

戚寒出去一趟又回来,手里端着碗粥,“不要信息素,饭总是要吃的。”

他舀了一勺喂到傅歌嘴边,露出的食指指节沾到了自己的血,小beta一动不动地看着那里,戚寒反应过来后难堪地收回手,“……抱歉。”

粥碗移交到傅歌手里,他却迟迟不动勺子,两只手笨拙地抱着碗,拇指却藏在碗沿下不知在偷偷搓什么。

戚寒垂眼一看,是他印上去的半个沾血的指纹。

突然就不肯顺着他了,alpha固执地按住他的手,不准搓,湿红的眼里透出委屈,像被主人嫌弃给扔到一边的大型犬。

“信息素不行,血也不行了吗?我在哥哥眼里就这么脏?”

“嗯……”傅歌毫不犹豫地点头。

戚寒沉默着看了一眼他的发旋,转身离开了病房。

他大步往外走,走出楼道,走出电梯,最后几乎是用跑的,一路冲到医院花园的角落里,毫无形象地把自己打开,瘫在草坪上。

回忆在脑海中不断闪回,他想起傅歌以前最喜欢赤裸着身体和他贴贴,即便闻不到味道也会不厌其烦地念叨着:“我们阿寒好香啊,花香味的alpha简直可爱到爆炸啦,绝无仅有!”

被他捏着鼻子教训了不准说可爱之后于就遗憾地扁扁嘴巴,眨着狡黠的眼睛凑过来:“不说可爱了,那邀请你和我做/爱可以吗?”

抬起胳膊搭在眼睛上,戚寒掩面发笑,笑着笑着胸腔里就开始渗出酸涩蛰痛的火,他侧身弯成一只熟虾,脸埋进刺人的草坪。

“我不臭,也不脏……你以前最喜欢我……”

傅歌在画册里写过上百遍最喜欢小熊先生。但从重逢到现在,梦境和现实,小beta已经说过上千遍——他厌恶戚寒。

*

傅歌并不知道自己的病还有另一种清标手术的治疗方案,戚寒和知情的所有人都签订了保密协议,绝对不准泄露出去半句,实在是小beta对自己太狠。

三年前没有钱也没有正规的医疗资源,他都宁愿不惜任何代价地刮掉一层肉来洗掉终身标记,一旦被他知道可以补做手术,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戚寒不想他再受一点疼了,所以才选择破釜沉舟孤注一掷,却没想到傅歌宁愿死都不愿意用他的信息素。

“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戚寒说:“3S级桔梗花信息素虽然稀少,但国内一定不止我有,他不要我的信息素,或许可以接受别人的。”

陈行眼球一颤,“你是说找一个和你同种信息素的alpha来给那小beta用?大哥别闹了,谁愿意平白无故抽自己的信息素玩啊,是你心肝儿又不是人家心肝儿。”

“我当然知道。”骨节分明的手指点着桌子,戚寒呼出一口气,一字一句道:“不是让他来抽信息素,只需要他替我演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