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2页)

“啪”的一声,郗真甩了宣云怀一个耳光,“跟谢离比,你也配!”

郗真大踏步离开了,披风翻滚着,在风里猎猎作响。

雨终于停了,东宫的庭院里,银杏叶子被雨打落,满地都是。沾了秋雨的叶子扫也扫不掉,小太监们拿着扫帚,一刻不敢停。

郗真与重明太子仍在花厅见面,这才入秋不久,花厅里就点起了炭盆,艾草的味道弥漫在厅中。郗真语气平缓地念着《诗经》,重明太子坐在屏风之后,半阖着眼听。

“殿下?”郗真停下来叫他,他在这儿苦哈哈的念书,重明太子倒是睡得安稳。

“没睡。”重明太子似乎猜得出郗真在想什么,他睁开眼,道:“在想事情?”

“在想什么?”郗真合上书,“不知微臣可否为殿下分忧?”

重明太子的目光在郗真身上转了两圈,“昨日宣云怀来找我,同我说了些话。”

郗真微顿,重明太子继续道:“他说,你在九嶷山上时。曾有个相好,后来你为了嫡传弟子之位,害死了他。”

郗真面上还挂着得体的笑,心里早不知道把宣云怀骂了多少遍。

“这件事啊,”郗真顿了顿,道:“殿下不是知道吗?我为了嫡传弟子之位,害死了我大师兄。谢离,殿下应当听过这个名字吧。”

“但我不知道他是你的相好,”重明太子道:“你是因为他,才不肯接受孤的?”

“不是,”郗真抬眼,直直看向屏风后的人影,“一个死人罢了,谁会在意他呢。”

重明太子沉默半晌,不痛不痒道:“说的也是。”

郗真没能从重明太子身上看出点什么,心里有些失望,他想了想,道:“殿下,微臣有一事不明,请殿下赐教。”

重明太子端起茶盏,道:“说吧。”

“殿下为何不肯在人前露面呢?”郗真道:“便是微臣亦不得目睹殿下圣颜,是殿下信不过微臣吗?”

重明太子看了眼郗真,道:“郗大人言重了,孤对郗大人爱重如手足,岂会信不过。”

郗真道:“那为何殿下不肯与微臣见一面。”

重明太子神态懒散,“不为什么,不想见。”

郗真一噎,这回答倒是很符合重明太子的性子,一贯的不守规矩,不循常理。

郗真没话说了,他低头沉吟片刻,道:“前几日听说殿下身子不舒坦,我特地寻了个神医来给殿下看诊。”

“不必了,”重明太子道:“不过是些小毛病。”

“那怎么行,”郗真道:“殿下虽然年轻,身体却马虎不得。若因不经心落下病根,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说着,郗真便着人去请扶桂。

重明太子定定地看了郗真两眼,也随他了。

不多会儿,扶桂到了,他上前来,给重明太子见礼。

郗真在一边道:“扶太医是我们九嶷山最好的医师,古往今来的疑难杂症还没有他医不了的,殿下尽南风知我意可放心。”

扶桂古怪地看了郗真一眼,觉得郗真这么捧着他,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扶桂拱手,道:“请许微臣为殿下诊脉。”

重明太子看着郗真,点了点头。

扶桂便背着药箱,绕过屏风,走至重明太子面前。他抬眼,正撞进重明太子沉静的目光之中。

扶桂呼吸一窒,重明太子却挪开眼,望向屏风那边的郗真,“扶太医也出身九嶷山,想必也与谢离相识了。”

郗真一顿,道:“大师兄高山仰止,人品贵重,山门之中自然人人都认得他。”

重明太子道:“既如此,谢离的忌日也当收到不少香火。”

郗真面色倏地一变,半晌没有说话。

扶桂跪坐在重明太子身侧,低声道:“请殿下伸出手,微臣好诊脉。”

重明太子伸出手,扶桂伸出两根手指搭在脉上。

郗真看了眼扶桂,道:“扶太医,你可小心、仔细地看清楚了,务必将殿下的病诊地明明白白,赏赐只会多不会少。”

“这是自然,”重明太子道:“你若诊出了孤的病因,叫孤的身子舒坦了,东宫少不了你的好处。”

作者有话说:

郗真:我给钱

谢离:我是太子

扶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