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页)

郗真也觉得有道理,如果拿不下谢离,他先前做的那些不都付之流水了?于是挑了个晴天,郗真去找谢离了。

谢离在藏经楼,在藏经楼看书,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消遣。

九嶷山的藏经楼依山而建,底下几层是木质结构,再往上就借用了一部分山体,如同嵌在山石中的一座楼。

今儿不是藏书楼开放的日子,只有长老们的亲传弟子在,零星几个人分布在一楼二楼三楼。有人给郗真指路,说谢离在六楼。

六楼上都是山石结构了,因嫌阴冷,平时少有人往那里去。只有谢离喜欢清静,才会到六楼看书。

郗真径直上了六楼,古拙的石阶坑坑洼洼,仿佛天然形成的一样。楼上放着许多炭盆,一来取暖,二来祛湿。

郗真在窗边找到了谢离,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子闯进藏书楼,将整间屋子分成一明一暗。谢离就在明暗的交界线上,阳光勾勒出谢离优越的侧脸轮廓,在他的眼睫上洒下一片光尘,神圣而端庄。郗真看着,呼吸都不自觉放轻了。

谢离听到动静,朝这边看过来。郗真慢吞吞走到谢离面前,斟酌了一下,道:“我病中的时候,多谢你照顾我。”

谢离抬头看他,日光洒在他脸侧,好像他整个人都发着光,“身体好了吗?”

郗真点点头,“已经好全了。”

还躲了他好几日,不知道怎么圆病中表白一事。

好在谢离还算善解人意,并没有提当日之事,只点点头,继续看书了。

这让郗真心里怪不舒坦的,他一面希望谢离不提当日之事,一面又希望谢离能开口问问他。不然,像是只有郗真一个人为那天的事辗转反侧似的。

郗真站在书架边,随手拿了本书翻着,目光却一下一下地落在谢离身上。

谢离抬头问他,“还有事吗?”

郗真抿了抿嘴,看着他,道:“那天的话,我不是说着玩的。你要不,考虑考虑?”

谢离顿了顿,刚要说话,就听见楼上传来“咯吱”一声响。

郗真抬头看向楼上,问道:“楼上有人?”

谢离道:“不应该。”

九嶷山弟子们最多只能到六楼,去七楼需要山主特许,谢离没听说最近有谁获得了特许。

郗真眉头紧皱,他怕有人偷听他与谢离说话,于是立刻丢下书往七楼去。

摆满书的书架安安静静地放在七楼,放眼望去,没有一个人影。郗真缓步往里头,一些细碎的声响越来越清晰。他以书架掩饰自己的身形,往里头看了看,只见最里面的书架后头,一张小几翻倒在地,地上两个人影,肢体纠缠,喘息声阵阵。

郗真睁大了双眼,还不等他反应,身后忽然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迅速将自己带下了楼。

郗真挣扎了几下,忽然闻到这人身上传来熟悉的气息,他把那人手拽下来,道:“你干什么?”

谢离松开他,道:“那是教围棋的韩夫子。”

郗真瞪大了眼睛,“是夫子?”他还以为哪个不知规矩的弟子呢。

“就这样的人还做夫子呢,”郗真不屑一顾,“你看我不去师父那里告他一状。”

“你告不倒他,”谢离理了理衣衫,道:“这样的事情山上并不少见。”

郗真目露惊讶,谢离看着他,“你不知道?”

郗真摇摇头,谢离便道:“山上的弟子,似你我这样的,是为了争夺嫡传弟子之位。似扶桂那样的,不想着争第一,只是来学一技之长,日后下山有个营生。还有些,就是宣云怀这样的世家子弟,他们被世家送来学艺,以大批钱财换取山上的资源与人脉。”

郗真道:“这些我都知道。”

谢离看他一眼,“这些世家子弟出身优越,娇生惯养,受不了山上清苦,自然变着法的找乐子。先前有个弟子叫山下的妓女扮做男装,装作杂役弟子上山,同他们玩乐......这件事你也不知道?”

郗真摇摇头,他在山上的时候只盯着谢离了,这些个事还真的很少听说。

“韩夫子的妻子出自宣氏,”谢离道:“你先前废了宣云怀,已与他结了仇。这会儿再坏了他的好事,他更要记恨你了。”

郗真嗤之以鼻,“那又如何,便是告到师父那里,占理的是我,还怕他么?”

谢离打量着他,“以往跟你对峙,我占理的时候也没见讨什么便宜。”

郗真抬起头,喊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多欺负你一样!”

他心虚的时候,声音不自觉拔高,眼睛总是睁得圆圆的,透着股子无辜可爱。

谢离看着他,忽然笑了,伸出手,指节蹭了蹭他的侧脸。

郗真一下子愣住了,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看着他,道:“你,你摸我干什么?”

谢离从容自若地收回手,“不干什么,想摸就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