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最后江开没出门,家人眼皮子底下,还是谨慎为妙。

他不打游戏了,也不玩手机了,没有干扰因素,可盛悉风还是睡不着。

实在睡不惯他的床。

不知过了多久,江开在一旁烦躁地骂了声艹。

他怎么也还没睡?盛悉风诧异,然后就听他留下一句“鼻炎都要犯了”后起身回了书房隔间,然后再也没出来。

清净,盛悉风舒坦地在他的床上滚了两圈。

第二天,楼下催中饭催了三遍,二人才磨磨蹭蹭地起床。

江开睡书房的躺椅睡得腰酸背痛,哈欠连天,于知南哪知道实情,只当年轻人血气方刚,小别胜新婚不知节制,在欣慰之余又不免有些担忧。

午餐格外丰盛,她一个劲往小两口、尤其是江开碗里夹菜。

江开被迫喝了两碗乌鸡汤,吃了半只甲鱼,险些没呕出来。

母上大人真的很怕他气血亏虚。

*

午饭刚后,江开一秒钟都不愿意在家多待,迫不及待想出门找狐朋狗友聚会。

于知南阻止无果,叫盛悉风跟着一起去:“他肯定又去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你管着点呀,别把男人想得多自觉。”

怎么会呢,盛悉风腹诽。她怎么可能觉得他自觉呢。

车一开出,江开就问她:“你去哪,回家?”

这是着急把她这个累赘丢下。盛悉风窝在座位里闭目养神,眼也不抬地提醒他:“车我的。”

江开懂了,她不借车,而且这是她的婚前财产,夫妻共同财产那招在这里不适用。

他不强求,老老实实回家换车,嘴里埋汰她:“这么小气的人为什么会有朋友啊?”

盛悉风:“我说了啊,什么货色我就什么脸色。”

江开“哦”一声,然后慢条斯理重复她的话:“什么货色我就什么脸色。”

每次阴阳怪气学盛悉风说话,她一定会被气到。这是他和沈锡舟在漫长的成长过程中总结出来的。

懒得动脑子的时候就用这招对付她,简单高效,屡试不爽。

“……”

小时候的记忆涨潮般涌现,盛悉风撇头望向窗外,生气和无语之余,又觉得有点好笑。

甚至怀念。

青梅竹马,少小无猜,那时日子总是慢慢的,总是载笑载言,像茎叶四沿的藤蔓,悠悠长长地爬满她年幼的世界。

她这已有的一生,都与他紧密相关。

早已绸缪难分。

*

岛湾18号临江坐落,地段在申城的住宅区排行数一数二,偌大的园区内只有18栋独立式花园洋房,这也是岛湾18号名字的由来。

江家为两人准备的婚房就在这里,编号11,江开不着家,盛悉风大多也待在学校寝室,一般等到周末和放假的时候才过来住。

从地库上去,天光从整片挑高的落地窗外穿透进来,越显空荡荡的屋子里人气稀薄。

二人就此别过,一个去宠物房看狗,一个挑选出门的座驾,江开爱车如痴,这些年的收集相当可观,玄关处专门为此建了一个自动旋转橱柜,通透明净的玻璃窗里,琳琅满目的车钥匙一览无余。

放置世爵c8钥匙的格子是空的,昨天车拉走维修,钥匙也跟着一起去了。

江开对着空格子站了一会,叹气。

挑完钥匙他没着急出门,也去看狗。

他的宠物是一只不满两岁的雄性金毛犬,名字简单省事就叫金毛,结婚前夕他收养的,因为他常年在外,狗平日都是盛悉风在管,她住学校的时候,请了人每天过来喂食和陪玩,但她每隔两三天肯定会回来看狗一次。

他一现身,盛悉风就失宠了,这疯狗险些把她掀翻,挣开她扑到了江开身上,尾巴一顿狂摇,直升机的螺旋桨都自叹弗如。

江开赢得不费一兵一卒,假装看不到她咬牙切齿,薅着狗的脑袋夸道:“乖儿子。”

短暂陪着乖儿子玩了五分钟,他不顾金毛依依不舍的眼神离家而去。

他走了,金毛才记得盛悉风,咧着嘴又想跟她套近乎。

盛悉风都给气笑了,往它头上打了一记:“滚!狗东西。”还不解气,指桑骂槐补上一句:“有本事跟着他去鬼混呀。”

刚才江开过来的时候她注意到了,他手上已经没有婚戒的影子。

真是谨慎,绝不让已婚身份影响兴致。

从宠物间出来,她接到母亲沈常沛的电话,叫她去确认生日礼服的尺寸。

礼服六个月前就定了,因为制作工期太长,期间得数次根据身形变化做调整。

盛悉风嫌麻烦,推脱说:“我体重没变,就按照上次量的来。”

盛悉风的生日同时也是她和江开的结婚纪念日,再加上这是她大学毕业前的最后一个生日,沈常沛坚持要隆重操办,绝不允许任何纰漏:“那也要去确认一下细节,再说体重没变不意味你身体各处的尺寸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