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页)

这一刻,两人之间的默契达到了巅峰,江月蝶眨眨眼,提高了音量回应道:“刚才睡着了,我做了个梦,现在刚醒。”

为表逼真,江月蝶还捏着嗓子哼哼唧唧了几声,自认演绎地十分生动。

傀儡师果然上钩,他的语气更加迫切:“你梦见了什么?”

江月蝶含着嗓子,矫揉造作地开口:“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就记得好像有很大一片地,我怀里抱着个稻草人,在和一个男人讲话……”

“那个男人叫什么?!”

“赵坤。”

这个名字出现后,门外与门内都陷入了长久到令人窒息的沉默。

江月蝶是因为紧张,而傀儡师则是因为恐惧。他受到的惊吓绝不亚于江月蝶听见敲门时的感受,甚至比之更甚。

搭在门上的手在颤抖,傀儡师完全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他很怕小蝶想起那段记忆。

一旦她想起,就意味着再一次的失去。

“你……那你好好休息!我、我一会儿再来看你!”

再一次的,傀儡师落荒而逃。

嚯,这就走了?

江月蝶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支起身体,鬼鬼祟祟地将头探出床边的珠帘,向外张望。

空无一人,所以那该死的稻草妖是真的被她一句话给吓走了?

江月蝶又恢复了神气,觉得自己刚才表现极佳,值得被夸赞。

眼下没有旁人,于是江月蝶放下了珠帘收回手,在一片珠玉叮咚之中,回过头转向了温敛故眨了眨眼,喜滋滋地等待对方夸奖。

只是江月蝶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温敛故出声。

这也不太对劲,即便是不合时宜的话,他也应该说上几句才对。

江月蝶心跳乱了一拍,她定睛向温敛故看去,他仍旧半靠在床榻上,垂下眼眸,覆盖在其上的睫毛轻颤——

不对,不是睫毛,是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顾不得什么距离,江月蝶手忙脚乱有地蹭了过去,靠得近了,才发现温敛故此刻脸色苍白得吓人,额头覆着一层薄汗,乌黑的发丝黏在脸侧,硬将原先清隽温柔的五官衬出了几分鬼魅似的妖冶。

江月蝶被吓了一跳,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拨开了他两侧的头发,一点力气也不敢用,生怕轻轻一碰就伤到了他。

“温敛故?”她轻轻呼唤,或许是声音压得太轻,语调都有些变了,“温敛故你、你身上有药吗?”

话出口后,江月蝶才发现何止是变了调,根本是自己的声音在抖。

说来也是奇怪,即便是先前突然出现在地牢突逢爆炸,或是后知后觉自己中了毒时,江月蝶都从未如此恐慌过。

但现在,看见温敛故面色苍白地靠在那里,江月蝶却在害怕。

一直以来都是温敛故在帮她,他就像一个最可靠的朋友,永远会在江月蝶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所以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温敛故不能有事!

江月蝶急得不行,见温敛故依旧紧紧抿着唇不做声,咬了咬牙直接将手伸进了他的衣领往下探。

胳膊本就撑得有些麻乐,又因为着急眩晕,江月蝶手抖得不行,原本该落在领口处的手碰到了对方喉结,来回了几次,中指才勾住了对方的衣领。

“别乱动。”

原本还欲向内探的手被一把抓住,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江月蝶抬起头,就见温敛故弯起唇对着她笑了一下。

江月蝶轻声道:“疼吗?”

温敛故笑着摇了摇头:“不疼。”

两人的头发还连在一起,在温敛故摇头的时候,江月蝶能感觉到发根被拽动的感觉。

是疼的。

温敛故的脸色还是很白,却已经眉眼弯弯地在脸上勾勒出了一个与平时一般无二的笑。

好看是好看,就是碍眼极了。

江月蝶撇开眼,小声道:“都怪你。”

“怪我什么?”温敛故低低哼笑了一声,又开始解起了两人纠缠在一起的发丝,“还不是你先说了假话。”

他好像很喜欢解东西,从稻草到如今的发丝,总能引起他的兴趣。

见温敛故还能说笑,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江月蝶总算镇定下来,冰凉的指尖也恢复了温度,思考起了温敛故的话。

他说她说了假话——她先前说什么了?

饶是记性不错,江月蝶也硬是想了半天才想起,温敛故指的是她先前那句“楚越宣不是很靠谱,比不上你”。

真是记仇啊,江月蝶鼓起腮帮子:“那你不也说了假话。”

“我说什么了?”

江月蝶伸手帮温敛故挑开了发丝上的一个小结,学着他的样子轻轻开口:“你说你不疼。”

当时温敛故分明疼得脸都白了,浑身颤抖,脆弱得像是一个薄瓷娃娃。好似只要有人轻轻伸手一推,他就会应声落地而碎。

“刚才是因为你帮了我么?”江月蝶不知道该看哪里,她垂下眼,目光落在两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