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3页)

“我们等一等便是,这个时辰……兴许令牌一会便会送过来了。”

夜晚更深露重,嵇雪容披着一件墨色羽氅,艳丽的眉眼融在暗色之中。

冷寒的月光洒下来,落在屋檐上薄薄一层宛如轻霜。

不多时,便有另一队侍卫过来,朝士兵出示了令牌,上面有九爪金龙钦印。

为首的是嵇长宁的亲兵。

士兵略微皱眉,见了令牌之后琢磨不清嵇灵玉的的意思。古来兄弟阋墙不会让外人得知,如同嵇灵玉派人只派了一部分的亲兵,剩余是原先守宫的亲卫。

“放行。”

宫门缓缓地向两边打开,此时天空浮出一片鱼肚白,有光线落在屋檐上,马蹄声轻轻地落下,很快在转角处消失。

……

念桥一晚上没有怎么睡好,他几乎胆战心惊,生怕睡着了嵇灵玉对他做什么。

他能够察觉出嵇灵玉在忍耐,像是一条隐藏在暗处的阴冷毒蛇,他便是被缠上的猎物。

在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之前,嵇灵玉暂时不会动他。

或者说嵇灵玉骨子里还带着几分保守,在他们未成亲之前不会碰他。

他腰上搭了一只手臂,被嵇灵玉整个抱在怀里。他背对着嵇灵玉,有呼吸若隐若现地在他颈边,时不时地擦过他的耳廓。

念桥略微动一下,那只手便会使力,他只会离嵇灵玉更近。

他于是僵硬着不动了,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在嵇灵玉怀里缩成一团,尽量地远离嵇灵玉。

第二日一早,念桥被嵇灵玉穿好衣服,前一天已经试过衣裳,他按照前一天的穿,玉冠束好,面容上了春妆。

他一直被养在密室中,如今看来愈发地像生活在阴影中被娇养的菟丝花。

行动举止之间笨拙惹人怜爱,只让人想将他永远地困在这深笼之中。

念桥发丝被碰了碰,嵇灵玉略微垂眸看着他,似乎对他这般非常满意。

最终嵇灵玉没有忍住,俯身在念桥额头上亲了一下。

念桥立刻便要躲,清澈的眼中带着畏惧,唇畔抿着,别过脸去不看他。

现在只是刚开始,只要嵇雪容一死,念桥只能待在他身边,得到只是早晚的事情。

“我昨天去钦天监为你算了生辰,他们给你提了一个杳字,日后便用杳字如何。”

念桥被嵇灵玉牵着,从千阙宫到金銮殿,宫里的侍卫和下人都被换了一轮,他未曾言语,只打量着周围,频频地看向远处。

前往金銮殿,耳风依旧在金銮殿伺候,见到念桥未曾有什么表情,只低着头行礼。

这几日处理景和帝的丧事,暂时不必上朝,朝务有嵇灵玉代理。

方到金銮殿,便有侍卫上前禀报。

“圣上,殿外三殿下领兵求见。”

看来前一天派的禁军没有派上用场。

嵇灵玉眉眼深黑,说:“宣他进来。”

念桥闻言紧张起来,他一直瞅着门口的方向。这么一会,金銮殿的禁军已经将金銮殿围了起来,嵇雪容领兵进入,有可能被安上谋反的罪名。

很快人便进来了,嵇雪容带来的不止有和畅,还有沈奕以及李大人,左相傅思明与右丞段三嵌。

凭借和畅的三千兵,在禁卫军面前不值一提。

“七弟,许久不见。”嵇雪容面容非常平静。

嵇灵玉面上没什么神情,嵇雪容如今还唤他七弟,明显没有把他当成皇帝去看。

“听闻父皇出了事,我与李将军连夜赶来,不知父皇如今尸首放置在何处。”

越勉在一旁道:“如今圣上尚未登基,殿下带兵入金銮殿,所图不轨欲图谋反……来人,先将人拿下。”

兵剑立刻对准了嵇雪容众人。

和畅面容略微讽刺,左相和右丞不参与此番宫变,在其中左右为难。

“孤一直在边疆,原先未曾听闻过这般的消息。”嵇雪容道:“不如七弟让孤看看诏书,若是诏书亲写七弟及位,孤自当遣兵相迎。”

“圣上是先帝所留诏书亲传,殿下这是在质疑先帝的决定?”

嵇灵玉制止了越勉,诏书他知晓放在什么位置,如今景和帝已去,是非如何只需要他来定义。

嵇雪容未去东瀛,只带了一些残兵败将过来,实属送死无疑。

“去把诏书取来。”

嵇灵玉这般的吩咐,幽深的瞳孔略微讽刺,此时还有时间去关心念桥。

发现念桥一直在看着嵇雪容的方向,他把念桥的脑袋掰了回来。

“念桥……你可知晓宫中谋反的罪名?”

他不必念桥回答,这番已经是要将嵇雪容定罪。

诏书很快被呈了上来,嵇灵玉先行检查过目。

这是景和帝亲手所写,底下盖了钦印,落款时间是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封嵇雪容为太子时的诏书。

:将离自幼体弱,神思离合,恐难授以重任。储君之位罢黜,封为宁王,永居盛京城,不可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