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3页)

“哈哈哈!”下一秒,叶玦放肆的笑声就彻底憋不住了,他身体一歪,直接靠到了言玚的身上,“然后他就挂了!”

言玚弯着唇角,熟练拎着对方的领口,把他从自己肩头摘了下去,无奈道:“分都分了,你干嘛还故意气他。”

“好玩啊,他的福报。”叶玦撇了撇嘴,随手选定了一个公开课的视频,“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方便多管闲事,分开了我当然要爽一爽。”

言玚心里倒没什么波动,随口说道:“他也没那么可恨,只是我们不合适而已。”

可他这话一出,叶玦那边却安静了下来,沉默蔓延了好半天,直到电视里英文讲座的声音传出,对方才犹豫着又开了口:“言玚,我推荐给你的咨询师,你连联系都没联系过么?”

言玚微微一怔,回避关键问题似的说道:“之前太忙,而且我觉得我心理状态还可以……”

还没等他说完,叶玦就打断了他,字里行间是罕见的严肃:“不对。”

“你误以为,我介绍他们给你的目的,是想让你正视和解决那些我不了解的过往经历,对你的负面影响。”

“不是么?”言玚低垂着眼眸,用勺子舀着碗中的粥,却没有往嘴里送的意思,显然有些不安。

这种话题属于叶玦的职业范畴,出于伦理限制以及对彼此的尊重,他们很少聊相关的事情。

即使叶玦在刚和他熟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旁敲侧击地劝说过,让他可以尝试去和值得信任的咨询师谈一谈。

但言玚对此从来逃避。

向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做有关过去的详细剖白,对他来说都只是将被时间麻痹了的神经,再一次剜成鲜血淋漓的样子。

他习惯保持沉默,将那些梦魇藏起来,满不在意地摆出已经完成了自我疗愈的做派。

言玚甚至清楚地知道他有哪些问题存在,可他宁愿在没有专业指导的情况下,自虐式地进行无意义的长期脱敏,也不敢去寻求帮助。

他太恐惧精神上的赤/裸了。

也恐惧别人发现他一直压抑着的「低价值感」。

电视里放着的好像是节心理学的基础课,大概是叶玦最近在宁大做助教,用来复习大一知识而整理的合集。

讲座的内容是巴甫洛夫条件反射和相关知识的延展,此时正好聊到了「习得性无助」的实验细节。

在实验的最初,他们把狗关在笼子里,只要铃声一响,就对它进行电击,而被关住了的狗当然无法反抗,逃避不了电击,只能哀嚎着承受。

在多次实验后,只要铃声一响,哪怕操作者并没有进行电击,狗依然会伏倒在地,并习惯性地开始呻/吟和颤抖。

而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把笼门打开,狗也不会尝试去逃走了。

原来可以促使它主动远离负面刺激的本能,在多次逃避无果后,仿佛暂时失去了效用。

它不再挣扎,只是绝望地等待痛苦来临,甚至疲于在事后进行任何的自我安抚。

言玚苦涩地笑了笑。

他甚至觉得自己和那只可怜的小狗似乎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他不间断承受阵痛的余生,比对方要更漫长些……

“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叶玦突然猛地拍了言玚的后背一下,将对方从出神的落寞状态里扯了出来,“但凡你有打电话问过就会知道,那些老师都是专攻的方向都是情感关系咨询。”

言玚眉头微微一蹙,像是没太听明白。

叶玦见他这个反应,更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测,他轻轻叹了口气,奇怪道:“我给你联系方式的时候,应该有暗示过你啊,怎么回事……”

这个言玚倒是知道原因。

每次对方只要一聊到心理咨询的事情,他就防御性极强地自动开始放空。

话都没怎么听完整过,更别提捕捉字里行间隐晦的暗示了。

“但我以为你是有感觉的。”叶玦神情专注地看着他说道,“我们判断一个人需不需要外部干预,主要依据于,看对方的这些特殊的情绪有没有影响到正常生活,还有长期状态是否稳定。”

“我觉得你以前自我调节得很好,不管那个困扰你的核心问题有没有解决,但起码你很少去用这件事折磨自己,所以我从没有好奇过。”

“反刍过程在有些情况下,起不到让人释然的作用,也不利于遗忘。”叶玦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难过,他捏了捏言玚的膝盖,像是在责怪自己当初没将这个「闲事」管得更彻底点。

“我是不会因为柏鹭不喜欢我,就这么讨厌他的。”他说道。

“只是我隐约发现,和他在一起久了之后,你逐渐形成了很多我不太明白的小习惯,而且以你的性格来说,对他的包容度高得实在有些奇怪了。”叶玦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