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5页)

陈罗乌叹气:“私盐被抓,我也才想通这点。”

平老板:“可是管文滨墙头草,他身边又有一个麻得庸,赵白鱼借兵,岂不是公主也会知道?她知道了,还会动?”

陈罗乌:“我问你,如果现在是公主受创,空出她手里的漕运生意来,你敢不敢在这当口铤而走险?”

平老板想也不想地回:“一个赵白鱼罢了!”

昌平公主和赣商会馆分占四省漕运,各自眼红対方手里的半壁江山多年,一朝若有机会独吞,怎么可能放过?

“我明白了!”平老板目光阴毒:“昌平公主想当黄雀,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

洪州码头。

魏伯道:“昌平公主不是蠢货,她会猜不到您布下的陷阱?”

赵白鱼双手揣在袖子里,看向人来人往的码头,里面至少十来人是他从山黔那儿借来的兵,都经过乔装打扮在码头巡逻。

“你知道为什么最奸最贪的人通常是达官贵人吗?”

“因为他们有权有势,所以贪得多?”

“是原因之一。真正驱使权柄滔天之人继续贪污的原因是无穷无尽的欲望,人心一旦放开就很难再收回来。当惯了土皇帝,走多了黑路,胆子越来越大,対国法和朝廷的畏惧就越来越轻,所以说疆臣之心,易失敬畏。”

赵白鱼感叹:“光是私盐这条线就能带来那么大的利润,何况海运走私?漕运半壁江山无主,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是连铤而走险的胆子都没有,我反而该怀疑昌平公主这二十年怎么在两江扎根下来。”

漕运走私本就是砍头大罪,都敢冒死违法,还会怕他小小一个漕司使在前面挖坑等着?

魏伯眼尖瞥见底下有张熟悉的面孔:“是麻得庸。”

赵白鱼:“在哪?”

魏伯指着底下茶摊一个头戴斗笠、穿着布衣的男子,対方正鬼鬼祟祟地张望。

“怕是听令来查探码头。”

赵白鱼一笑:“说明昌平公主确实有要抢生意的意思,我们坐等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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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黔果然还是借兵,码头十来个陌生面孔整天在那儿巡逻,只盯着官船,应该是官兵乔装打扮。这赵白鱼还真是邪,一肚子诡计。”麻得庸放下酒杯,冷哼一声:“去城里的破庙或是天桥底下寻几个地痞流氓,给多点钱,让他们解决那几个官兵。”

下属:“得令。”

***

魏伯提溜一串粽子似的人丢到赵白鱼面前,“他们対码头上的官兵下死手时,被我逮个正着,都是洪州府里的游侠儿,经常帮人干烧杀掳掠的事。”

他拔刀,请示赵白鱼:“要我都杀了吗?”

赵白鱼还没说话,那串粽子才发现麻得庸让他们杀的人竟然是官兵,吓得连连磕头求饶。

赵白鱼蹲在他们跟前说:“杀官兵,你们胆子够大,本官能让你们满门抄斩!”

与其说是游侠儿,不如称他们是横行乡里的街头恶霸,此时齐刷刷喊:“大人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大人,求大人饶命!”

“要我饶命可以,你们谁愿意自告奋勇去告诉麻得庸,说官兵都处理干净了?”

“我我我!”

各个争抢着活命的机会,当中最凶狠的一个直接压着同伙打才抢到这个跑腿的机会。

赵白鱼吩咐他:“本官给你一些信物,你必须发挥此生最好的演技骗过麻得庸,要是麻得庸有一丝半点的怀疑,或者你敢私自逃跑,本官立刻将你凌迟处死!”

那恶霸吓得胆颤,连连点头。

“去吧。”

将人放跑,魏伯问:“五郎不怕他一去不回?”

“他肯定不会回来,但一定会回去骗麻得庸手里杀人的尾款。”

魏伯:“其他人怎么办?”

赵白鱼:“把他们分开,告诉他们揭发有功,只要揭发同伙翻过的罪状,不仅能活着离开,还能得到官府赏银。写下罪状后,送去知府那儿。”

魏伯想了下,不由失笑,如此一来反而争先恐后揭发同伙,不必他们动用私刑就能惩罚这群无恶不作的恶霸。

***

放恶霸欺骗麻得庸,赵白鱼这头也得做样子,某天抬着十几个盖白布的担架到管文滨府上,没过多久再灰溜溜的出府。

麻得庸再从管文滨这里打探,得知山黔当日大发雷霆,收回借给赵白鱼的兵,心里有了计算,之后又叫人盯着赵白鱼,发现対方时常落寞地出入酒楼,便更是得意。

请示过昌平公主,得到确切的出船日期,麻得庸立即放出消息,四省三十八府的商人闻风而来,一时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酒楼里,赵白鱼望着底下一条马车堆成的长龙通向麻得庸府宅,笑了笑,喝完杯子里的茶就走出包厢,正巧撞见赵重锦从楼下上来。

赵重锦扶着一个满头银丝、面貌和蔼的老婆婆小心翼翼地踩着楼梯来到二楼,后头跟着两三个丫鬟家丁,朝让路的赵白鱼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