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3/4页)

还有平时不声不响犹如废物的十叔怎么不纨绔了?谁和他告密?他怎么想到吕良仕?也是安怀德告诉他的?

这招是釜底抽薪,他们像鸭子一样被赶进圈套里一网打尽!

八叔和安怀德好手段,十叔更是扮猪吃老虎,谁能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出,打得他们晕头转向!

等等——

眼下突如其来的变故,父皇没有预料到吗?

十叔一切作为都和父皇无关吗?

回想秦王被废,元狩帝也是置身事外仿佛头一次知道的表现,事后三省六部、九寺五监不少顶了缺的新官既不是他的人、也不是郑国公府的门党,更不是朝堂任何一个宰执的学生。

太子知道这种人只效忠帝王。

如此深思一番,太子明白过来,不由遍体生寒。

电光石火间,反倒是五皇子反应迅速,抢先一步说道:“司马骄一错私吞税款、二错屯兵,仗着他是国舅,是皇后和太子的亲人便在外生事,猖獗作乱,骄横之心膨胀,不顾念陛下恩德,也不顾念皇后和太子对他的信任,行事无法无天,大逆不道,便是抄家灭族也不为过!但是司马骄一人作恶,向来谦虚谨慎、君子不党的司马家何辜?为命妇表率的皇后、在其位尽职尽责的太子何其无辜?儿臣知道太子重孝,不忍皇后为外戚思虑过甚,才会屡次为罪人司马骄说话……父皇,儿臣求父皇明鉴,司马骄之错,与太子无关。”

前排的赵伯雍闻言,内心深处无声叹息,元狩帝摆明盛怒中,五皇子想求情也不该在这时候出来。

卢知院踌躇片刻,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出:“陛下,臣以为五殿下所言并非没有道理,暂且不论司马氏门风如何,便说皇后多年来行事从无差错,谨言慎行,太子更是一国储君,岂不知私自屯兵乃弥天大罪?何况安怀德真正效忠之人是靖王,司马骄但凡有一点为皇后和太子着想,便不会搜刮民脂民膏资助安怀德屯兵!因此,臣以为,司马骄罪行皆是他个人所为,与皇后和东宫无干。”

卢知院一开口,陆陆续续有朝臣出列发表看法,内容无非是甩脱东宫和司马骄的干系。

元狩帝表情结霜,忽地笑了声:“朕没有一句话责怪皇后和东宫,诸卿家倒是先急切地为太子撇清干系,朕有时候甚至怀疑究竟谁是你们的君、谁是你们的臣?”

此言一出,如雷霆落地,朝官齐刷刷跪倒一片,满头冷汗,不敢再求情。

元狩帝:“郑楚之,朕再给你一次机会,查清淮南大案的真相,所有和此案有关联的人,不管他是皇子王孙、三公九卿,还是地方官员、贩夫走卒,统统抓起来盘问,从重从严,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企图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如果再有人告密,说出你没查出的东西,就不是乌纱帽落地那么简单,而是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郑楚之吓得浑身哆嗦:“臣……微臣领旨!”

元狩帝:“康王,你亲去扬州问审靖王及其家眷,凡京都府与其有干系的名单一出来,涉及淮南官场,便由你去抓捕!”

“太子,老五,既然你们坚称无辜,便是不怕火炼,就各自留在府里别外出了。”

话没说太绝,也是圈禁的意思。

太子和五皇子面色颓然,不敢多言语。

卢知院还想开口,迎来元狩帝阴冷的目光:“谁再求情,一律视为同党处置!”

朝官顿时闭紧嘴巴,人人自危。

元狩帝:“退朝!”

***

太子和五皇子追上康王,郑楚之等人跟在身后。

“十叔,能否告诉孤,何人告密?”眼下天都被捅破了,太子懒得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康王摇头:“作为臣子,我不能告诉你案情内幕。作为你们的十叔,我劝你们别轻举妄动,你们斗不过靖王,别干与虎为谋的傻事,你们会被他吃得骨头都不剩。”

话已至此,佐证太子的猜想。

“果然是八叔所为。他没想过保全淮南的……而是借此时机动摇大景朝堂,斗垮我这个储君,比任何交易来得划算。”

可笑他看不清靖王玉石俱焚的心狠毒辣程度。

这么一句话已然暴露太子等人和靖王的勾当,康王极为失望,但面色淡然:“太子慎言。”

太子浑身一震,连忙问:“十叔,父皇知不知道孤和八叔——”

“臣不知道!和靖王勾结的人只有司马骄,太子莫糊涂。”

太子嘴唇嚅动两下,深深地望着康王:“孤谢过十叔。”

康王没回话,转身就走。

郑楚之走下台阶时没留神,直接摔倒在地,磕得满头是血。

旁人惊呼,却无人敢将他扶起,郑楚之挣扎着起身,摇摇晃晃想跟同僚说话。同僚吓得连连摆手自证清白,道他和靖王、司马骄以及东宫都无干系。郑楚之愣住,发不出声来,摇摇晃晃地走在宫道上,满脑子都是天塌下来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