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信任(第4/5页)

见皇上提起此事,姜恒就道:“额娘入宫提起一事,臣妾觉得该与皇上说。”

她便将觉尔察氏在敏敏周岁宴上,听人说起觉罗氏闲话内容大约说了说,然后看着皇上笑道:“臣妾还不知,册妃的文书还出了这档子事。”

皇上略蹙眉:“这事儿朕原想着到礼部就为止了。”

于是听闻石而哈的夫人在女儿周岁宴上搬弄唇舌,皇上很是恼火,正月都没出,就把人弄到贵州去了:那里山脉多人也少,这么愿意说话就对着大山说去。

这已是看在石而哈本人没什么大错的份上,从轻处置了。

皇上本没打算告诉她这件事,准备背后将其抹平处置就罢了。这宫里的妃嫔,提起董鄂氏谁不是讳莫如深,更别提被人跟她放在一起比较了,只怕很不安。

同时皇上也担心她若听了这些闲话,从此就学着那些‘贤惠’做派,劝着自己往别处去,倒是少了两人如今的自在。

谁料她这里还是知道了。

姜恒笑眯眯:“臣妾刚听倒也有些惊讶担心的,但一听皇上已知道此事,就知道没什么怕的了。”之后递上一支新的烤苕皮:“若不是觉罗氏,臣妾真不知皇上还替臣妾周全,臣妾多谢皇上。”

皇上接过,看着她笑颜如初见一样甜,心里也是甜的。

他已经习惯了自己处理所有的事儿,旁人不理解也没关系。

正如他曾写给自己的警句:“俯仰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

这话既是对自己的注解,又未尝不是一种无奈。

因他前世再呕心沥血,照样有曾静等人给他拟了十大罪名,照样民间传着他贪财好色,不是个好皇帝的骂名。其实哪怕在跟曾静对线的时候,他也没有一日停下过手里的政务。

他一直觉得不被人理解也没关系,问心无愧就是了。

可现在,面对着眼前笑颜,却发觉能被旁人理解所做之事背后的苦心,能被人坚定说出口的明白信任着,实在是件很满足的事情。

二月里,京中讨论多时的选秀开始了。

内务府向各旗的满蒙汉都统发送了秀女入宫的参选顺序。

且说皇上登基来,宫里只行过一次选秀,宫外只好把这一次当成参考答案。

家世足够且想让女儿入宫搏一搏的满八旗官宦世家,这些日子少不了往内务府递银子,想让自家女儿第一日入宫参选——据说当年信妃娘娘就是第一日入宫待选的秀女。

三年前选秀持续了多日,但皇上只有第一日晌午亲至了,这第一日自是至关重要。

内务府是被皇上整饬过得,如今不敢乱贪,但这选秀时各家递上来的银子,属于不拿白不拿,笑嘻嘻就收了。

尤其是各家都送了银子,就相当于大家都没送,内务府钱照收,事儿不干,依旧按照历年的旧例来排秀女入宫后的次序。

之后一式三份,递呈皇上、太后和皇后。

裕妃对于选秀之事喜忧参半:忧的是又有一批新人进宫,基本要只出不进的备出一批衣料赏赐来;喜得则是,初选一开始,太后皇后白日的时间全被占住,连晨昏定省都免了,她们迎来了三年一次的大年假,足足有十日不用早起问安。

这日裕妃就下了帖子,请姜恒带着于嬷嬷过来,参加自己的雀牌牌局。

姜恒这回是带着新做的雀牌来的。

纯黑色曜石做的麻将,只有牌面是金粉勾的,裕妃笑道:“怎么,自己带牌来,就能少输点了?”

姜恒笑道:“我这可是请中正殿的法事算的吉利牌,黑色主水,水主财。”

自打过了年,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姜恒重新恢复了自己每晚一次的中正殿之行。如今敏敏也大了,可以抱上她一起出门玩去,姜恒还带她去看了自己的天鹅军团。虽然有日子没来,但天鹅们还是认得伴随美味食物的哨子声,热情的上岸来迎接姜恒(鹅饼)。

敏敏看的高兴,以至于现在一到了下午,就开始跟乳母提要求,要去看大鹅回来再吃点心——这孩子生物钟比闹钟还准时呢。

“我说呢,那天见到敏敏脖子上挂了个小金哨,我寻思宫里的长命锁出了新样子?原来是你给她打的唤鹅的哨子。”裕妃边洗雀牌边跟姜恒闲聊。

打了两圈,姜恒依旧是白给。

裕妃笑道:“黑色主财没错,只是这财流我们这儿来了。”

姜恒无奈又交出一把筹子。

“不知这次初选能留下多少人?”裕妃又问摸牌的于嬷嬷:“您见得多,就跟我们说说呗。”

姜恒也听着。

说来世事奇妙,她作为上一回选秀入宫,被宫外当成参考答案的信妃,其实之前并不很清楚具体选秀的流程!

她一过来就已经在储秀宫开始试用期工作了,都没给她一个参加入职考试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