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觉尔察氏二入宫(第3/4页)

觉尔察氏最后离宫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女儿提起了年氏。

“皇上对胡家能毫不顾惜,直接流放。但俱你祖父说,年羹尧本人的罪过只有更大的,可皇上只是把他留在京中冷着,也不说处置。甚至他跟隆科多走的越来越近,皇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许多人都说是有曾经贵妃余情的缘故。”

“如今你又有身孕,皇上若是没有新宠,年氏复宠,只怕要与你不算完。”

“要不要先想个法子……”觉尔察氏绝不是毫无手段的小白兔。观保是个标准封建官员,也是个标准封建社会男人。

相应的,觉尔察氏料理后宅的手腕那也是一套又一套的。

“额娘,皇上跟前,实不必如此。年嫔如何,且看皇上安排吧。”这也是她跟秋雪商议后的最佳方案。

对翊坤宫,就是绝不插手但密切关注。

觉尔察氏就担心起来:坏了,女儿怕不是年少性浅,就这么栽到皇上的恩宠里去了吧。帝王的恩宠如何能长久依靠呢,竟一副自己不操心让皇上去操心的样子。

而姜恒倒不是相信皇上对自己情深似海,她只是相信科学,相信一个人的性格决定做法。

皇上是恨不得连千里之外的事儿都安排好的人。甚至对于他关心的人,都要安排到生死大事百年之后:比如令怡亲王为铁帽子王世袭罔替,比如令张廷玉配享太庙。

姜恒相信,关于年家和年氏皇上一定也早有安排。

她只需要等着,若皇上一直压着年氏她就省心,若皇上心软放出年氏,她就按计划启动自保程序。

到了六月中旬,京城连下了好几日的暴雨。

宫中人人见面第一句寒暄都是:“这鬼天气,要是雨快点停了就好了”。

姜恒都不免跟着担心:现代人对暴雨都没有那么好的应对能力,何况这个时代。这暴雨下上几日,不知要冲毁外头多少道路桥梁民宅。

果然,暴雨过后,京城内外受灾情况一一报上御案,皇上忙于干实事儿,带着朝臣们统计京郊的受灾情况。

后宫则按照钦天监的测算开始打平安醮,祈风调雨顺。

姜恒想,也不能怪太后往玄学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实在是身份限制,太后除了每年立粥棚施银米还算接触一点民生外,其余做的就都是各种带头祭祀祈神的玄学安国工作。

因此钻研玄学属于专业对口了。

说起打醮,姜恒印象最深的就是《红楼梦》里贾母带着所有姑娘们(加宝玉)一起去清虚观打醮的段落了。

那时粗粗看过,现在亲历,才知道,打醮不光是去看戏,也是祭祀的一种。

起源于道家的祭祀。

虽说满蒙更信佛教,但道教也有一定市场,尤其是皇上本人,常在佛道之间反复横跳,并不崇佛抑道,颇有些神佛竞争上岗的意思。

比如祈雨(下雨和停雨)业务,明显道家更娴熟,皇室和钦天监就会不用佛事,而交给道家打醮。

“这回平安醮娘娘倒是可以去坐坐,第一日是太后娘娘带着祭神,早说了娘娘可不必去站着受香烛熏染。但之后两天是命妇们进宫一起看平安戏,娘娘若是精神撑得住,该露面去坐一坐了。”

妃嫔有孕的整个流程,于嬷嬷都熟谙于心。

“这回打醮,正是娘娘刚满三个月的时候,趁着肚子还不沉应酬起来才不累。”

怀孕头三个月不怎么见人,属于正常风俗,这时候旨在安胎。

但出了三个月后,有些懒就不能躲了,少不得要社交,内外命妇们对于新的主位,新的有孕嫔妃都很有兴趣。应酬是必不可少的。

于嬷嬷早把日程表给她列起来了:“娘娘怀的巧些,上月端午虽是大节,但因药粉多娘娘怀孕时候又短,不出门是应该的。之后宫中大宴就是中秋了,那时候娘娘的胎相方满五个月,倒也不甚累。之后颁金节只怕要吃力些,然颁金节原是前朝重于后宫的,倒不用怎么费神。”

最妙的是过年前后,直接待产,少很多事。

姜恒就听于嬷嬷翻着小本子算什么日期该做什么事,忽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她想起一种统筹安排工作计划的工具——只是这可是一个大项目了,并非能一撮而就。

姜恒才将自己的新项目打起了一个腹稿,打醮日就到了。

这一回打醮日,姜恒见到了一位传说中的人物。

隆科多的爱妾李四儿。

凡对雍正帝‘五年限定款好舅舅’隆科多生平了解些的人,应当都知道这位传说中的李四儿。

姜恒当然也听说过她,只是根本对不上脸,还是要入席看戏时,十四福晋特意倾身往前扯了扯她的袖子:“看那个,不知是隆科多疯了还是佟佳氏的长辈们都瞎了,竟由着他宠妾至此,连进宫都让妾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