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第2/4页)

会不会有奇迹发生,让他赢一笔钱?

普通百姓围观不了,但康熙批准了,明天皇室宗亲可以去演武场围观。是赢是输,当场就能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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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拂衣也听说了地下赌庄开盘口的事,但她没有去押注。

且不说谁输谁赢,赌博不是值得提倡的事。哪怕很多时候人生不得不搏,却不是任性地去赌场搞一把。

如今,需要的是仔细思考。

比如思考是谁放出风声两个皇子要友谊赛?

这一点至少能肯定有索额图的手笔。

因为根据常理判断,输的那一方会觉得面上无光,也就容易对赢家不满,想要诚心与对方握手言和几乎不可能。

太子既然出不了风头,那么至少也让直郡王与雍郡王结仇。

希望兄弟俩关系别太亲近的人肯定不只索相。有个简单的道理,臣子都团结一致了,还有皇上什么事。

武拂衣从不怀疑康熙的帝王心术。由此引发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这场迟到的比赛究竟要怎么打?

是碾压胤禔?还是故意藏拙?是控制成平局,还是有意露出破绽让对方赢得漂亮?

理智与情绪在相互拉扯。

理智认知到输好,情绪则问凭什么不能赢。

在理智与情绪中反复横跳的还有胤禛。

胤禛本来就不希望这样的比斗发生,他客观地分析了雍郡王刚刚获得封号,正是该低调行事的时候。

奈何一大堆理性的分析之后,关键性的那句「应该故意输掉比赛」被卡在了喉咙口。

都是康熙的儿子,都是凭本事去比试,为什么就要四阿哥伏低做小!

“你看着办吧。”

胤禛最终憋出这一句,把决定权留给了武拂衣。

不论老鬼选择是输或赢,他都认了。即便被康熙猜忌,大不了陪着一起过段苦日子。

这场比赛,胤禛却无法亲眼见证结果。

皇上根本没说让女眷前往,另外敢去围观的宗亲与官员们也要动动脑子,见证某一位郡王输了真的是好事吗?

比试前一天,胤禛决定留在北郊庄子。

虽然武氏被册封为侧福晋应该回府聚一聚,但他一点也不想搞庆祝晚宴。庆祝什么?一桌子吃饭,有几个是为武侧福晋真心高兴的?

留下的理由也是现成的,牛痘实验结束了,推广事宜却刚刚开始。

太医院闹出了下毒案之后,推广牛痘痘苗技术的研究重担交给以张琰为首的民间大夫负责。

胤禛读过一些医书,他没想要左右专业大夫的想法,却也要把控整个进程。

研究站就在北郊庄子附近。

今年年初,首轮牛痘实验开始,武拂衣就找人动土新造了一些房子。

四阿哥负责督办十二与十四的府邸修建,向工部借一支施工队也是搭顺风车。

研究站无需奢华,讲究的是实用。小半年足以竣工,六月就让研究牛痘的大夫团队搬了进去。

武拂衣也不要求胤禛必须回府。虽然一顿庆祝宴早晚要走流程,也能等到武氏正式上玉碟的黄道吉日再吃。

摆在她面前的要务,不是吃饭,而是如何应对与大阿哥的比斗。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有时候战略性妥协不是坏事。理智与情绪的斗争,往往以理智占据绝对优势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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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暑时节至。

入伏、多雷雨,气温升高。

京城疯传的两王比赛,在小暑当日的午后开始。

皇家武场,有室内布库房与室外靶场两部分组成。

今天的比试在室内进行,只比拳脚。

是直郡王主动提出不比骑射,体恤四弟打小就射箭功夫就不好。这话以退为进,彻底断了四阿哥说不比的可能性。

此刻,康熙坐在上位,充当此次比试的裁判。

四周围了一圈宗亲与官员。除了太子,其他皇子都到齐了,而以索额图为首也有一群官员不怕看了皇子笑话后被穿小鞋。

正中央,两位参赛者各就各位,只待康熙发令就能开始。

武拂衣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神,有期待的、有审视的、有单纯看热闹的。

这些眼神构成纵横交错的一张棋盘。

参赛者是棋子,输家或赢家压根没有差别。围观者以为置身事外,其实从站在此处的那一刻起,他们也就成了棋子之一。

此时此刻,武拂衣的心中似被投一块碎石。一直渴求闲适退休生活的心,忽然泛起了波澜。

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康熙,今时今日皇上是下棋人。但日中则昃,谁又能保证一辈子做下棋人呢?

胤禔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他自信满满地说,“四弟,别和大哥客气。今天使出你最好的本事。”

武拂衣极快收敛情绪,又是恢复了心如止水。面对胤禔,她依旧保持了谦逊,“还请大哥手下留情。”